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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> 明施耐庵简介> 第5节

第5节(2/3)

是引了青州五百兵马都没了,如何回得州去?慕容知府如何不见你罪责?不如权在荒山草寨住几时。

    --本不堪歇马,权就此间落草,论秤分金银,整套穿衣服,不强似受那大头巾的气?”秦明听罢,便下厅道:“秦明生是大宋人,死为大宋鬼。

    朝廷教做到兵马总管,兼受统制使官职,又不曾亏了秦明,我如何肯做强人,背反朝廷!你们众位要杀时,便杀了我。

    ”花荣赶下厅来拖住道:“兄长息怒,听小弟一言。

    我也是朝廷命官之子,无可奈何,被逼得如此。

    总管既是不肯落草,如何相逼得你随顺。

    只请少坐,席终了时,小弟讨衣甲、头盔、鞍马、军器,还兄长去。

    ”秦明那里肯坐。

    花荣又劝道:“总管夜来劳神费力了一日一夜,人也尚自当不得,那匹马如何不喂得他饱了去。

    ”秦明听了,肚内寻思:“也说得是。

    ”再上厅来,坐了饮酒。

    那五位好汉轮番把盏,陪话劝酒。

    秦明一则软困,二为众好汉劝不过,开怀得醉了,扶入帐房睡了。

    这里众人自去行事。

    不在话下。

     且说秦明一觉直睡到,次日辰牌方醒;跳将起来,洗漱罢,便要下山。

    众好汉都来相留道:“总管,且早饭动身,送下山去。

    ”秦明急性的人,便要下山。

    众人慌忙安排些酒食管待了,取出头盔、衣甲,与秦明披挂,牵过那匹马来,并狼牙棒,先叫人在山下伺候。

    五位好汉都送秦明下山来,相别了,交还马匹、军器。

    秦明上了马,拿着狼牙棒,趁天色大明,离了清风山,取路飞奔青州来。

     到得十里路头,恰好巳牌前后,远远地望见猓尘乱起,并无一个人来往。

    秦明见了,心中自有八分疑忌;到得城外看时,原来旧有数百人家,却都被火烧做白地一片;瓦砾场上,横七竖八,烧死的男子、妇人,不记其数。

    秦明看了大惊。

    打那匹马在瓦砾场上跑到城边,大叫开门时,只见城边吊桥高拽起了,都摆列着军士、旌旗、擂木、炮石。

    秦明勒着马,大叫:“城上放下吊桥,度我入城。

    ”城上早有人,看见是秦明,便擂起鼓来,呐着喊。

    秦明叫道:“我是秦总管,如何不放我入城?”只见慕容知府立在城上女墙边大喝道:“反贼!你如何不识羞耻!昨夜引人马来打城子,把许多好百姓杀了,又把许多房屋烧了,今日兀自又来赚哄城门。

    朝廷须不曾亏负了你,你这厮倒如何行此不仁!已自差人奏闻朝廷去了。

    早晚拿住你时,把你这厮碎尸万段。

    ”秦明大叫道:“公祖差矣!秦明因折了人马,又被这们捉了上山去,方得脱;昨夜何曾来打城子?”知府喝道:“我如何不认得你这厮的马匹、衣甲、军器、头盔!城上众人明明地见你指拨红头子杀人放火,你如何赖得过!便做你输了被擒,如何五百军人没一个逃得回来报信?你如今指望赚开城门取老小?你的妻子,今早已都杀了!你若不信,与你头看。

    ”军士把将秦明妻子首级挑起在上,教秦明看。

    秦明是个性急的人,看了浑家首级,气破胸脯,分说不得,只叫得苦屈。

    城上弩箭如雨点般射将下来。

    秦明只得回避。

     看见遍野火,尚兀自未灭。

    秦明回马在瓦砾场上,恨不得寻个死处。

    肚里寻思了半晌,纵马再回旧路。

    行不得十来里。

    只见林子里转出一夥人马来。

    当先五匹马上,五个好汉,不是别人:宋江、花荣、燕顺、王英、郑天寿。

    随从一百百小喽罗。

    宋江在马上欠身道:“总管何不回青州?独自一骑,投何处去?”秦明见问,怒气道:“不知是那个天不盖,地不载,该剐的贼,装做我去打了城子,坏了百姓人家房屋,杀害良民,倒结果了我一家老小,闪得我如今上天无路,入地无门!我若寻见那人时,直打碎这条狼牙棒便罢!”宋江便道:“总管息怒。

    小人有个见识,这里难说,且请到山寨里告禀。

    总管可以便往。

    ”秦明只得随顺,再回清风山来。

     于路无话,早到山亭前下马。

    众人一齐都进山寨内。

    小喽罗已安排酒果希馔在聚义厅上。

    五个好汉,邀请秦明上厅,都让他中间坐定。

    五个好汉齐齐跪下。

    秦明连忙答礼,也跪在地。

    宋江开话道:“总管休怪。

    昨日因留总管在山,坚意不肯,却是宋江定出这条计来,叫小卒似总管模样的,却穿了总管的衣甲头盔,骑着那马,横着狼牙棒,直奔青州城下,点拨红头子杀人;燕顺、王矮虎,带领五十余人助战;只做总管去家中取老小。

    因此杀人放火,先绝了总管归路的念头。

    今日众人特地请罪。

    ”秦明见说了,怒气攒心;欲待要和宋江等并,却又自肚里寻思:一则是上界星辰合契;二乃被他们软困,以礼待之;三则又怕�他们不过。

    因此,只得纳了这口气。

    便说道:“你们弟兄虽是好意要留秦明,只是害得我忒毒些个,断送了我妻小一家人口!”宋江答道:“不恁地时,兄长如何肯死心塌地?若是没了嫂嫂夫人,宋江恰知得花知寨有一令妹,甚是贤慧。

    宋江情愿主婚,陪备财礼,与总管为室,如何?”秦明见众人如此相敬相爱,方放心归顺。

     众让宋江在居中坐了,秦明、花荣及三位好汉依次而坐,大吹大擂饮酒,商议打清风寨一事。

    秦明道:“这事容易,不须众弟兄费心。

    黄信那人亦是治下;二者是秦明教他的武艺;三乃和我过的最好。

    明日我先去叫开栅门,一席话,说他入夥投降,就取了花知寨宝眷,拿了刘高的泼妇,与仁兄报雠雪恨,作进见之礼,如何?”宋江大喜道:“若得总管如此慨然相许,却是多幸,多幸!”当日筵席散了,各自歇息。

     次日早起来,了早饭,都各各披挂了。

    秦明上马,先下山来,拿了狼牙棒,飞奔清风镇来。

    却说黄信自到清风镇上,发放镇上军民,点地寨兵,晓夜提防,牢守栅门,又不敢出战;累累使人探听,不见青州调兵策应。

    当日只听得报道:“栅外有秦统制独自一骑马到来,叫‘开栅门’。

    ”黄信听了,便上马飞奔门边看时,果是一人一骑,又无伴当。

    黄信便叫开栅门,放下吊桥,迎接秦总管入来,直到大寨公厅前下马。

    请上厅来,叙礼罢,黄信便问道:“总管缘何单骑到此?”秦明当下先说了损折军马等情,后说:“山东及时雨宋公明,縌财仗义,结识天下好汉,谁不钦敬他?如今见在清风山上;我今次也在山寨入了夥。

    你又无老小,何不听我言语,也去山寨入夥,免受那文官的气?”黄信答道:“既然恩官在彼,黄信安敢不从?只是不曾听得说有宋公明在山上;今次却说及时雨宋公明,自何而来?”秦明笑道:“便是你前日解去的郓城虎张三便是。

    他怕说出真名姓,惹起自己的官司,以此只认说是张三。

    ”黄信听了,跌脚道:“若是小弟得知是宋公明时,路上也自放了他。

    一时见不到处,只听了刘高一面之词,险不坏了他性命。

    ”秦明和黄信两个,正在公廨内商量起身,只见寨兵报道:“有两路军马,鸣锣擂鼓,杀奔镇上来。

    ”秦明、黄信听得,都上了马,前来迎敌。

    军马到得栅门边望时,只见:尘土蔽日,杀气遮天;两路军兵投镇上,四条好汉下山来。

    毕竟秦明、黄信怎地迎敌,且听下回分解。

     上卷第三十四回 石将军村店寄书 小李广梁山射雁 更新时间:200711223:57:17本章字数:8808 当下秦明和黄信两个到栅门外看时,望见两路来的军马,却好都到:一路是宋江、花荣;一路是燕顺、王矮虎;各带一百五十余人。

    黄信便叫寨兵放下吊桥,大开寨门,接两路人马都到镇上。

    宋江早传下号令:休要害一个百姓,休伤一个寨兵;叫先打入南寨,把刘高一家老小,尽都杀了。

    王矮虎自先夺了那个妇人。

    小喽罗尽把应有家私--金银财物宝货之资--都装上车子;再有马匹牛羊,尽数牵了。

    花荣自到家中,将应有财物等项装载上车,搬取妻小、妹子。

    内有清风镇上人数,都发还了。

    众多好汉收拾已了,一行人马离了清风镇,都回到山寨里来。

     车辆人马都到山寨。

    郑天寿迎接向聚义厅上相会。

    黄信与众好汉讲礼罢,坐于花荣肩下。

    宋江叫把花荣老小安顿一所歇处;将刘高财物分赏与众小喽罗。

    王矮虎拿得那妇人,将去藏在自己房内。

    燕顺便问道:“刘高的妻今在何处?”王矮虎答道:“今番须与小弟做个押寨夫人。

    ”燕顺道:“与却与你;且唤他出来,我有一句话说。

    ”宋江便道:“我正要问他。

    ”王矮虎便唤到厅前。

    那婆娘哭着告饶。

    宋江喝道:“你这泼妇!我好意救你下山,念你是个命官的恭人,你如何反将冤报?今日擒来,有何理说?”燕顺跳起身来,便道:“这等淫妇,问他则甚!”拔出腰刀,一刀挥为两段。

     王矮虎见砍了这妇人,心中大怒,夺过一把朴刀,便要和燕顺交并。

    宋江等起身来劝住。

    宋江便道:“燕顺杀了这妇人也是。

    兄弟,你看我这等一力救了他下山,教他夫妻团圆完聚,尚兀自转过脸来,叫丈夫害我。

    贤弟,你留在身边,久后有损无益。

    宋江日后别娶一个好的,教贤弟满意。

    ”燕顺道:“兄弟便是这等寻思,不杀他,久后必被他害了。

    ”王矮虎被众人劝了,默默无言。

    燕顺喝叫小喽罗打扫过尸首血迹,且排筵席庆贺。

     次日,宋江和黄信主婚,燕顺、王矮虎、郑天寿做媒说合,要花荣把妹子与秦明。

    一应礼物都是宋江和燕顺出备。

    了三五日筵席。

    自成亲之后,又过了五七日,小喽罗探得事情,上山来报道:“青州慕容知府申将文书去中书省,奏说反了花荣、秦明、黄信,要起大军来征。

    ”众人听罢,商量道:“此间小寨不是久恋之地;倘或大军到来,四面围住,如何迎敌?”宋江道:“小可有一计,不知中得诸位心否?”众好汉都道:“愿闻良策。

    ”宋江道:“自这南方有个去处,地名唤做梁山泊,方圆八百余里,中间宛子城、蓼儿。

    晁天王聚集着三五千军马,把住着水泊,官兵捕盗,不敢正眼觑他。

    我等何不收拾起人马,去那里入夥?”秦明道:“既然有这个去处却是十分好。

    只是没人引进,他如何肯便纳我们?”宋江大笑,却把这打劫“生辰纲”金银一事,直说到刘唐寄书,将金子谢我,因此上杀了阎婆惜,逃去在江湖上。

    秦明听了大喜道:“恁地,兄长正是他那里大恩人。

    事不宜迟,何以收拾起快去。

    ”只就当日商量定了,便打并起十数辆车子,把老小并金银、财物、衣服、行李等件,都装在车子上,共有三二百匹好马。

    小喽罗们有不愿去的,发他些银两,任从他下山去投别主;有愿去的,编入队里,就和秦明带来的军汉,通有三五百人。

    宋江教分作三起下山,只做去收捕,梁山泊的官军。

    山上都收拾得停当,装上车子,放起火来,把山寨烧作光地。

    分为三队下山。

    宋江便与花荣引着四五十人,三五十骑马,簇拥着五七辆车子,老小队仗先行;秦明、黄信引领八九十匹马和这应用车子,作第二起;后面便是燕顺、王矮虎、郑天寿三个,引着四五十匹马,一二百人。

    离了清风山,取路投梁山泊来。

     于路中见了这许多军马,旗号上又明明写着“收捕草寇官军”,因此无人敢来阻当。

    在路行五七日,离得青州远了。

     且说宋江、花荣两个骑马在前头,背后车辆载着老小,与后面人马,只隔着二十来里远近。

    前面到一个去处。

    地名唤对影山,两边两座高山,一般形势,中间却是一条大驿路。

    两个在马上正行之间,只听得前山里锣鸣鼓响。

    花荣便道:“前面必有强人!”把带住,取弓箭来,整顿得端正,再插放飞鱼袋内;一面叫骑马的军士催趱后面两起军马上来,且把车辆人马扎住了。

    宋江和花荣两个,引了二十余骑军马向前探路。

     至前面半里多路,早见一簇人马,约有一百余人,尽是红衣红甲,拥有一个笔红少年壮士,横戟立马在山坡前,大叫道:“今日我和你比试,分个胜败,见个输赢!”只见对过山冈子背后,早拥出一队人马来,也有百十余人,都是白衣白甲,也拥着一个穿白少年壮士,手中也使一枝方天画戟。

    这边都是素白旗号,那壁都是绛红旗号。

    只见两边红白旗摇,震地花腔鼓擂,那两个壮士,更不打话,各人挺手中戟,纵坐下马。

    两个就中间大阔路上礩到三十余合,不分胜败。

    花荣与宋江两个在马上看了喝采。

     花荣一步步趱马向前看时,只看那两个壮士礩到间深里,这两枝戟上,一枝是金钱豹子尾,一枝是金钱五色,却搅做一团,上面绒□结住了,那里分拆得开?花荣在马上看了,便把马带住,左手去飞鱼袋内取弓,右手向走兽壶中拔箭;搭上箭,拽满弓,觑着豹尾绒□较亲处,飕的一箭,恰好正把绒□射断。

    只见两枝画戟分开做两下。

    那二百余人一齐喝声采。

    那两个壮士便不斗,都纵马跑来,直到宋江、花荣马前,就马上欠身声喏:都道,“愿求神箭将军大名。

    ”花荣在马上答道:“我这个义兄,乃是郓城县押司山东及时两宋公明。

    我便是清风镇知寨小李广花荣。

    ”那两壮士听罢,扎住了戟,便下马,推金山,倒玉柱,都拜道:“闻名久矣!”宋江、花荣慌忙下马,扶起那两位壮士道:“且请问二位壮士,高姓大名?”那个穿红的说道:“小人姓吕,名方,祖贯潭州人氏。

    平昔爱学吕布为人,因此习学这枝方天画戟。

    人都唤小人做‘小温候’吕方。

    因贩生药到山东,消折了本钱,不能彀还乡,权且占住这对影山,打家劫舍。

    近日走这个壮士来,要夺吕方的山寨;和他各分一山,他又不肯,因此每日下山杀。

    不想原来缘法注定,今日得遇尊颜。

    ”宋江又问这穿白的壮士高姓。

    那人答道:“小人姓郭,名盛,祖贯四川嘉陵人氏。

    因贩水银货卖,黄河里遭风翻了船,回乡不得。

    原在嘉陵学得本处兵马张提辖的方天戟;向后使得精熟,人都称小人做‘赛仁贵’郭盛。

    江湖上听得说,对影山有个使戟的占住了山头,打家劫舍;因此一迳来来比并戟法。

    连连战了十数日,不分胜败。

    不期今日得遇二公,天与之幸。

    ”宋江把上件事都告诉了,便道:“既幸相遇,就与二位劝和,如何?”两个壮士大喜,都依允了。

     后队人马已都到齐,一个个都引着相见了。

    吕方先请上山,杀牛宰马筵会。

    次日,却是郭盛置酒设席筵宴。

    宋江就说他两个撞寿入夥,凑队上梁山泊去投奔晁盖聚义。

    欢天喜地,都依允了,便将两山人马点起,收拾了财物,待要起身,宋江便道:“且住,非是如此去。

    假如我这里有三五百人马投梁山泊去,他那里亦有探细的人在四下里探听;倘或只道我们真是来收捕他,不是耍处。

    等我和燕顺先去报知了,你们随后却来。

    还作三起而行。

    ”花荣、秦明道:“兄长高见。

    正是如此计较,陆续进程。

    兄长先行半日,我等催督人马,随后起身来。

    ” 且不说对影山人马陆续登程,只说宋江和燕顺各骑了马,带领随行十数人,先投梁山泊来。

    在路上行了两日,当日行到晌午时分,正走之间,只见官道傍边一个大酒店。

    宋江看了道:“孩儿们走得困乏,都叫买些酒了过去。

    ”当时宋江和燕顺下了马,入酒店里来;叫孩儿们松了马肚带,都入酒店里坐。

    宋江和燕顺先入店里来看时,只有三副大座头,小座头不多几副。

    只见一副大座头上,先有一个在那里占了。

    宋江看那人时,里一顶猪嘴头巾,脑后两个太原府金不换扭丝铜环;上穿一领皂衫,腰系一条白搭膊;下面腿护膝,八搭麻鞋;桌子边倚着短棒;横头上放着个衣包;生得八尺来长,淡黄骨查脸,一双鲜眼,没根髭髯。

    宋江便叫酒保过来说道:“我的伴当多,我两个借你里面坐一坐。

    你叫那个客人,移换那副大座头与我伴当们,坐地些酒。

    ”酒保应道:“小人理会得。

    ”宋江与燕顺里面坐了。

    先叫酒保打酒来:“大碗先与伴当一人三碗。

    有肉便买些来与他众人,却来我这里斟酒。

    ”酒保又见伴当们都立满在炉边,酒保却去看着那个公人模样的客人道:“有劳上下,那借这副大座头与里面两个官人的伴当坐一坐。

    ”那汉嗔怪呼他做“上下”,便焦躁道:“也有个先来后到!甚么官人的伴当要换座头!老爷不换!”燕顺听了,对宋江道:“你看他无礼么?”宋江道:“由他便了,你也和他一般见识。

    ”却把燕顺按住了。

    只见那汉转头,看了宋江、燕顺冷笑。

    酒保又陪小心道:“上下,周全小人的买卖,换一换有何妨?”那汉大怒,拍着桌子道:“你这鸟男女好不识人!欺负老爷独自一个!要换座头。

    便是赵官家,老爷也鸟不换。

    高做声,大□子拳不认得你!”酒保道:“小人又不曾说甚么。

    ”那汉喝道:“量你这厮,敢说甚么!”燕顺听了,那里忍耐得住?便说道:“兀那汉子,你也鸟强!不换便罢,没可得鸟吓他。

    ”那汉便跳起来,绰了短棒在手里,便应道:“我自骂他,要你多管!老爷天下只让得两个人,其余的都把来做脚底下的泥。

    ”燕顺焦躁,便提起板凳,却待要打将去。

     宋江因见那人出语不俗,横身在里面劝解:“且都不要闹。

    我且请问你,你天下只让得,那两个人?”那汉道:“我说与你,惊得你呆了!”宋江道:“愿闻那两个好汉大名。

    ”那汉道:“一个是沧州横海郡柴世宗的子孙,唤做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。

    ”宋江暗暗地点头;又问:“那一个是谁?”那汉道:“这一个又奢遮!是郓城县押司山东及时雨呼保义宋公明。

    ”宋江看了燕顺暗笑,燕顺早把板凳放下了。

    “老爷只除了这两个,便是大宋皇帝也不怕他。

    ”宋江道:“你且住。

    我问你:你既说起这两个人,我却都认得。

    你在那里与他两个会?”那汉道:“你既认得,我不说谎。

    三年前在柴大官人庄上住了四个月有余,只不曾见得宋公明。

    ”宋江道:“你便要认黑三郎么?”那汉道:“我如今正要去寻他。

    ”宋江问道:“谁教你寻他?”那汉道:“他的亲兄弟铁扇子宋清,教我寄家书去寻他。

    ”宋江听了大喜,向前拖住道:“‘有缘千里来相会,无缘对面不相逢’。

    只我便是黑三郎宋江。

    ”那汉相了一面,便拜道:“天幸使令小弟,得遇哥哥!争些儿错过,空去孔太公那里走一遭。

    ” 宋江便把那汉,拖入里面,问道:“家中近日没甚事?”那汉道:“哥哥听禀:小人姓石名勇。

    原是大名府人氏。

    日常只靠放赌为生。

    本乡起小人一个异名,唤做‘石将军’。

    为因赌博上,一拳打死了个人,逃走在柴大官人庄上。

    多听得往来江湖上人说哥哥大名,因此特去郓城县投奔哥哥。

    却又听得说道,为事出外;因见四郎,听得小人说起柴大官人来,却说哥哥在白虎山孔太公庄上。

    因小弟要拜识哥哥,四郎特写这封家书,与小人寄来孔太公庄上,‘如寻见哥矽时,可叫兄长作急回来’。

    ”宋江见说,心中疑惑,便问道:“你到我庄上住了几日?曾见我父亲么?”石勇道:“小人在彼只住得一夜便来了,不曾得见太公。

    ”宋江把上梁山泊一节,都对石勇说了。

    石勇道:“小人自离了柴大官人庄上,江湖上只闻得哥哥大名,縌财仗义,济困扶危。

    如今哥哥既去那里入夥,是必携带。

    ”宋江道:“这不必你说,何争你一个人?且来和燕顺见。

    ”叫酒保且来这里斟酒。

     三杯酒罢,石勇便去包里内,取出家书,慌忙递与宋江。

    宋江接来看时,封皮逆封着,又没“平安”二字。

    宋江心内越是疑惑,连忙扯开封皮,从头读至一半,后面写道:……父亲于今年正月初头,因病身故,见今做丧在家,专等哥哥来家迁葬。

    千万千万!一切不可误!弟清泣血奉书。

    宋江读罢,叫声苦,不知高低;自把胸脯捶将起来,自骂道:“不孝逆子,做下非为!老父身亡,不能尽人子之道,畜生何异!”自把头去壁上磕撞,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燕顺、石勇抱住。

    宋江哭得昏迷,半晌方苏醒。

    燕顺、石勇两个劝道:“哥哥,且省烦恼。

    ”宋江便分付燕顺道:“不是我寡情薄意,其实只有这个老父记挂。

    今已殁了,只是星夜赶归去。

    教兄弟们自上山则个。

    ”燕顺劝道:“哥哥,太公既已殁了,便到家时,也不得见了。

    ‘天下无不死的父母’,且请宽心,引我们弟兄去了,那时小弟却陪侍哥哥归去奔丧,未为晚了。

    自古道:‘蛇无头而不行。

    ’若无仁兄去时,他那里如何肯收留我们?”宋江道:“若等我送你们上山去时,误了我多少日期,却是使不得。

    我只写封备细书札,都说在内,就带了石勇,一发入夥,等他们一处上山。

    我如今不知便罢,既是天教我知了,正是度日如年,烧眉之急。

    我马也不要,从人也不带一个,连夜自赶回家。

    ”燕顺、石勇那里留得住。

    宋江问酒保借笔砚,对了一幅纸,一头哭着,一面写书;再三叮咛在上面,写了,封皮不粘,交与燕顺收了;脱石勇的八搭麻穿上,取了些银两藏放在身边,跨了一口腰刀,就拿了石勇的短棒,酒食都不肯沾唇,便出门要走。

    燕顺道:“哥哥,也等秦总管,花知寨都来相见一面了去也未迟。

    ”宋江道:“我不等了。

    我的书去,并无阻滞。

    石家贤弟,自说备细,可为我上覆众兄弟们,可怜见宋江奔丧之急,休怪则个。

    ”宋江恨不得一步跨到家中,飞也似独自一个去了。

     且说燕顺同石勇,只就那店里了些酒食点心,还了酒钱,却教石勇骑了宋江的马,带了从人,只离酒店三五里路,寻个大客店,歇了等候。

     次日辰牌时分,全夥都到。

    燕顺、石勇接着,备细说宋江哥哥奔丧去了。

    众人都埋怨燕顺道:“你如何不留他一留!”石勇分说道:“他闻得父亲殁了,恨不得自也寻死,如何肯停脚?巴不得飞到家里。

    写了一封备细书札在此,教我们只顾去,他那里看了书,并无阻滞。

    ”花荣与秦明看了书,与众人商议道:“事在途中,进退两难:回又不得,散了又不成。

    只顾且去。

    还把书来封了,都到山上看;那里不容,却别作道理。

    ”九个好汉,并作一夥,带了三五百人马,渐近梁山泊来,寻大路上山。

    一行人马正在芦苇中过,只见水面上锣鼓振响。

     众人看时,漫山遍野都是杂彩旗。

    水泊中棹出两只快船来:当先一只船上,摆着三五十个小喽罗,船头上中间坐着一个头领,乃是豹子头林冲;背后那只哨船上,也是三五十个小喽罗,船头上也坐着一个头领,乃是赤发鬼刘唐。

     前面林冲在船上喝问道:“汝等是甚么人?那里的官军?敢来收捕我们!教你人人皆死,个个不留。

    你也须知俺梁山泊的大名。

    ”花荣、秦明等都下马立岸边,答应道:“我等众人非是官军;有山东及时雨宋公明哥哥书札在此,特来相投大寨入夥。

    ”林冲听了道:“既有宋公明兄长的书札,且请过前面,到朱贵酒店里,先请书来看了,却来相请会。

    ”船上把青旗只一招,芦苇里棹出一只小船,内有三个渔人,一个看船,两个上岸来说道:“你们众位将军都跟我来。

    ”水面上那两只哨船,一只船上,把白旗招动。

    铜锣响处,两只哨船一齐去了。

    一行众人看了,都惊呆了,说道:“端的此处官军,谁敢侵傍!我等山寨如何及得!”众人跟着两个渔人,从大宽转,直到旱地忽律朱贵酒店里。

     朱贵见说了,迎接众人,都相见了,便叫放翻两头黄牛,散了分例酒食;讨书札看了,先向水亭上放一枝响箭,射过对岸,芦苇中早摇过一只快船来。

    朱贵便唤小喽罗分付罢,叫把书先上山去报知;一面店里杀宰猪羊,管待九个好汉。

    把军马屯住,在四散歇了。

    第二日,辰牌时分,只见军师吴学究自来朱贵酒店里迎接众人。

    一个个都相见了。

    叙礼罢,动问备细,早有二三十只大白棹船来接。

    吴用、朱贵邀请九位好汉下船,老小车辆人马行李,亦各自都搬在各船上,前望金沙摊来。

    上得岸,松树径里,众多好汉随着晁头领,全副鼓乐来接。

    晁盖为头,与九个好汉相见了,迎上关来,各自乘马坐轿,直到聚义厅上;一对对讲礼罢。

    左边一带交椅上却是晁盖、吴用、公孙胜、林冲、刘唐、阮小二、阮小五、阮小七、杜迁、宋万、朱贵、白胜(那时白日鼠白胜,数月之前,已从济州大牢里越狱,逃走到山上入夥,皆是吴学究使人去用度,救他脱身);右边一带交椅上却是花荣、秦明、黄信、燕顺、王英、郑天寿、吕方、郭盛、石勇;列两行坐下。

    中间焚起一炉香来,各设了誓。

     当日大吹大擂,杀牛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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