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退婚风波起(2/3)
了一下。
秦烈眼中那冰封的疯狂,让他感到一丝……极不舒服的意外。
秦烈咧开嘴。
干裂的唇被扯动,露出染血的牙齿,一个扭曲的、混合着痛苦与极致嘲讽的笑容,在他脸上艰难地绽放。
喉咙里发出嗬嗬的、如同破锣般嘶哑难听的声音:
“退……婚?”
他喘息着,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风吹散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刺破了大厅的死寂。
“苏……苏小姐……”
他每说一个字,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,喘息得更厉害,胸口剧烈起伏,“真是……有心了……咳咳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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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,他猛地弓起身子,身体痛苦地痉挛,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。
鲜血不断从嘴角涌出,滴落在地,触目惊心。
赵贵眼中闪过一丝快意,假惺惺地上前半步,声音尖利:“哎哟我的世子爷!您瞧瞧您这身子骨!都这样了还逞什么强?苏小姐和二殿下贵人事忙,您赶紧接了文书,也省得……呃!”
他的话戛然而止。
因为秦烈猛地抬起了头!
那双冰封着疯狂火焰的眼睛,如同淬毒的利箭,死死钉在赵贵脸上!
那眼神太过骇人,带着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凶戾煞气,竟让久经世故、心黑手狠的赵大管家瞬间如坠冰窟,头皮发麻,后面的话生生噎在了喉咙里,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。
秦烈不再看赵贵。
他挣扎着,用那双沾满泥污血渍的手,死死撑住冰冷的地面。
手臂上的青筋因过度用力而根根暴凸,如同扭曲的蚯蚓。
他一点一点,极其缓慢地、无比艰难地……试图撑起自己残破的身躯!
每一次用力,身体都剧烈地颤抖,骨骼仿佛在哀鸣。
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额头、鬓角、脖颈疯狂涌出,瞬间浸透了那件破烂的单衣,勾勒出瘦骨嶙峋、微微佝偻的轮廓。
他的动作笨拙、痛苦、摇摇欲坠,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散架。
但他没有倒下!
他咬着牙,牙齿咯咯作响,嘴角的血迹被不断涌出的汗水冲淡,又不断有新的涌出。
喉咙里压抑着野兽濒死般的低吼。
那双眼睛,始终死死盯着前方,冰寒刺骨,燃烧着不屈的疯狂。
终于!在所有人或惊愕、或鄙夷、或玩味的注视下,他摇摇晃晃地……站了起来!
虽然身体佝偻得厉害,双腿颤抖如同筛糠,仿佛随时会再次倒下。
但他终究是站起来了!不再是匍匐在地的烂泥!
他大口喘息着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撕裂般的痛楚。
他抬起一只颤抖得如同秋风落叶的手,用那肮脏破烂的袖口,极其缓慢地、用力地擦去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。
动作笨拙,却带着一种近乎惨烈的固执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重新抬起那张惨白如鬼、沾满汗水泥污血渍,却异常平静的脸。
目光,再次迎向苏清雪那双冰封的眼眸。
嘶哑的声音,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,清晰地响起:
“苏小姐要退婚……自然可以。
”
此言一出,屏风后的柳氏和秦枭几乎要笑出声!
赵贵也松了口气,脸上重新堆起谄媚。
夏元辰嘴角的弧度加深,似乎一切尽在掌握。
苏清雪眼中那细微的波动彻底平息,只剩下更深的冰冷与鄙夷。
废物终究是废物。
然而,秦烈的下一句话,却让前厅的气氛骤然一变!
他微微歪了歪头,凌乱发丝下,那双冰封的眼睛里,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、近乎天真的疑惑,声音依旧沙哑虚弱:
“只是……秦烈愚钝,实在想不明白。
”
他喘息了一下,目光从苏清雪绝美却冰冷的脸庞,缓缓移向她身侧,那位尊贵无匹、明黄蟠龙袍加身的二皇子夏元辰。
语气里,带着一种近乎懵懂的不解:
“苏小姐退婚,为何……要劳烦二殿下您……亲自陪同前来?”
他的声音不大,甚至因为虚弱而断断续续。
但这句话,却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,瞬间激起了无声的涟漪!
夏元辰嘴角那丝掌控一切的微笑,猛地僵住!
眼底深处那万年不变的漠然冰层,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清晰的裂痕!
一丝被冒犯的阴鸷,如同水底的暗影,飞快掠过!
苏清雪冰封的绝美容颜上,那抹万年不变的鄙夷,也第一次出现了裂痕!
一抹惊愕、羞怒、以及被戳破某种隐秘心思的难堪,如同投入冰湖的石子,瞬间打破了那完美的冰面!
她握着丝帕的手指,不自觉地收紧,指节微微泛白。
前厅的空气,瞬间变得粘稠而诡异。
赵贵脸上的谄媚笑容彻底僵住,像一张拙劣的面具,小眼睛瞪得溜圆,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恐!
这废物……他怎么敢?!他怎么敢这样问?!
屏风后,柳氏和秦枭脸上的狂喜也瞬间凝固。
柳氏张大了涂得鲜红的嘴,秦枭扒着屏风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,两人都像是被扼住了喉咙,兴奋的表情僵在脸上,只剩下错愕与一丝隐隐的不安。
秦烈仿佛完全没察觉到这瞬间凝固的气氛变化。
他依旧佝偻着身体,剧烈地喘息着,脸色惨白如纸,嘴角还在不断溢出新的血迹,眼神却异常“清澈”地看着夏元辰,似乎真的只是单纯地、困惑地寻求一个答案。
那“懵懂”的眼神,落在夏元辰眼中,却比最恶毒的嘲讽还要刺眼!
夏元辰脸上的僵硬只持续了不到一息,便迅速恢复了那副温润从容的皇子气度。
他甚至还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,仿佛听到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笑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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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里,冰寒之意更重了几分,看向秦烈的目光,已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……杀意。
他并未直接回答,只是用那平和却带着无形威压的嗓音,淡淡道:“秦世子说笑了。
孤与苏小姐同路,听闻她来王府有事,顺道护送一二罢了。
毕竟,帝都近来,也并非绝对太平。
”
他将“顺道”二字,咬得极轻,却带着千钧重压,仿佛在提醒着彼此身份的云泥之别。
然而,这看似完美的解释,在秦烈那句“懵懂”的质问之后,在苏清雪那瞬间失态的反应映衬下,反而透着一股欲盖弥彰的意味!
苏清雪的脸色更加难看。
夏元辰的“顺道护送”,将她置于一个更加难堪的境地——仿佛她离了皇子的庇护,便寸步难行,连退婚这种私事都需要皇子亲自“护送”来壮胆?
这简直是将她的高傲踩在脚下摩擦!
她胸脯微微起伏,强行压下翻涌的怒火,看向秦烈的目光,已不仅仅是鄙夷,更添了浓烈的憎恶!
这个废物,死到临头,还要用这种下作的方式来恶心她!
她猛地一甩袖,仿佛要挥开这令人作呕的气氛。
冰冷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,如同冰锥般刺向秦烈:“秦烈!休要在此胡言乱语,徒惹人笑!
今日之事,与你无关,更与殿下无关!退婚,是我苏清雪的决定!是我苏家与你秦烈,一刀两断!”
她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被逼到角落的尖锐:
“你一个经脉尽断、丹田破碎、身中剧毒、朝不保夕的废人!有何资格质问我?有何资格质问二殿下?
这桩婚约,本就是当年父辈酒后戏言!如今,我苏清雪,岂能嫁与你这种……连站都站不稳的废物?!”
“废物”二字,她咬得极重,如同淬毒的银针,狠狠扎下!
要将刚才那瞬间的难堪和秦烈带给她的所有屈辱,十倍百倍地奉还!
她上前一步,气势咄咄逼人,那属于武者三重的微弱气场,此刻因愤怒而变得有些尖锐,如同一根无形的针,刺向秦烈摇摇欲坠的身体!
她要看着他再次倒下!像烂泥一样匍匐在自己脚下!
“拿着你的退婚书!从此以后,我苏清雪与你秦烈,再无半分瓜葛!你……”
她指着秦烈,指尖因愤怒而微微颤抖,“只配烂在镇北王府的柴房里,慢慢等死!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,她身后那名侍女,立刻将手中高举的紫檀木托盘,朝着秦烈的方向,用力向前一递!
动作带着明显的轻蔑和催促。
托盘上,那方深紫色锦缎包裹的退婚书,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散发着屈辱的灼热。
所有人的目光,再次聚焦在秦烈身上。
屏风后,柳氏和秦枭重新露出了兴奋扭曲的笑容。
赵贵也松了口气,眼神重新变得恶毒,等着看秦烈如何屈辱地接下这最后的判决。
夏元辰恢复了负手而立的姿态,眼神淡漠地看着,如同看一场即将落幕的闹剧。
只是眼底深处,对秦烈那最后一丝审视,并未完全消失。
秦烈佝偻的身体,在苏清雪那带着武者威压的呵斥下,剧烈地晃了晃,仿佛狂风中的残烛。
他脸色更加惨白,汗水混合着血水,沿着下巴不断滴落。
他剧烈地喘息着,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,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断气。
他颤抖着,极其缓慢地抬起那只沾满泥污血渍、枯瘦如柴的手,伸向那递到面前的托盘。
动作迟缓、无力,带着一种认命般的绝望。
苏清雪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快意。
终于……结束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