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(2/3)
寡闻。
不过,很不幸的却瞧得出你脚下功夫,你想有踏破贺兰山奇门功夫踩碎我们脚下的红砖。
我身子稍一斜,就变成你剑下之鬼。
可惜你棋差一招。
功夫尚未使出,手掌已经靠不住了。
”
朱婆婆面色丝毫不变,眼中却露出警疑光芒,道:“你不是小辛,但你是谁?”
连四道:“我是连四,从前藉藉无名,现在似乎不少人知道。
”
朱七婆婆摇摇头,道:“难道连小辛的朋友,也无人可以击败?”
连四道:“朱七,我真的不想斩下你的玉掌。
你自己看看,这只玉掌白晰嫩滑,既无皱纹,亦见不到静脉。
任何人超过三十岁就没有如此美丽的手了。
”
朱七婆婆果然看见自己伸出的手,眼中闪过懊恼神色,连四看来也和魔鬼差不多,一点点小破绽只一瞬间就瞧穿。
连四又道:“想那岳武穆丹心热血,武功盖世,壮志饥餐胡虏肉,笑谈渴饮匈奴血,是何等英雄气概。
殊不料南传数百年之后,踏破贺兰山的脚法却让你学去。
”
朱七婆婆面孔仍然无表情,眼中却露出忿色,道:“老身那一点不配了?”
连四道:“你戴人皮面具,不敢以真面目见人,显然做过亏心事。
尤其是这一宗,大概本庵之人包括阎晓雅在内,都难逃大劫。
你配使用武穆王的武功?”
朱七婆婆好象要晕倒,任何人碰上对手如连四,除了自认倒楣之外还能怎样呢?
当然朱七婆婆没有真个晕倒,她怕手掌跟手臂分家,因为谁知道你是真的晕倒,抑或是假装的?
她忽然发觉连四的眼睛,本来蛮老实(等如愚蠢),如今却锐利似鹰隼,锐利中含有无限智慧,明亮得可怕。
朱七婆婆呻吟一声,忽然缩回手。
此一动作居然没有惹出连四长刀出鞘一击。
原来她缩手只不过自动脱掉人皮面具,顿时呈现一张年轻,而又相当美丽的面庞。
连四冷冷道:“朱七,你若不想身子分成三截,最好不要再蹲低。
膝盖上要再弯半寸,那时我也没有办法。
”
他的意思明显之极,所谓没有办法便是说不能不把她斩为三截。
朱七(现在不能再称她为婆婆)面上不但有表情,而且丰富得很,既惊恐又狐疑,一面道:“你本来如此厉害高明?还是得到小辛传授?”
连四道:“本庵之人怎样了?”
朱七道:“都没事。
”
连四道:“阎晓雅不是等闲之辈,她至今不现身,我已有下手的理由。
”
朱七忙道:“全庵的人都中了迷药,所以她不会出来。
”
连四沉吟不语,表面上似在考虑她所言真假,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。
连四心忖道:朱七年轻最多二十一二岁,玉面朱唇,不但很漂亮,而且越看越美。
这是怎么回事?她是谁?为何要跟小辛过不去?
世上有一种狐媚之术,修炼成功的女人,仍然那张面孔。
可能漂亮,可能很平凡,但摆在你面前是,却使你越看越美,感到她的魅力无可抗拒。
最后,你为了要获得她,将会甘心俯首听她任命。
当然她若想取你性命,机会俯拾即是。
连四眼中微有迷惘之色,显然渐被朱七美丽媚态魅惑,但谁也想不到他忽然大喝一声,声音未歇,长刀已完成出鞘入鞘的动作。
使人怀疑那刀究竟有没有真的拔出过?
不过事实证明连四的刀不但曾拔过,还劈中朱七左手。
只见朱七左手鲜血淋漓,一件物体掉在血泊中,却是一只齐腕劈断的手掌,掌中一枚金色圆球。
连四鼻中嗅到血腥味,反而头脑一醒。
眼前朱七的面孔马上变得平凡,甚至因断手伤痛影响,看来有点丑。
她还有一只手可以点住伤口附近的穴道止血,又捏住血管。
手法很有效,一下子就不流血了。
朱七的情势很糟,但如此才更见她凶悍性格。
她咬牙道:“连四,你不杀我,我一定杀你。
”
连四道:“叫别人来,你不是我的对手。
”
朱七道:“你使的真是拔刀诀?”
连四道:“是。
你很不幸。
因为我连家在武林有二百年历史,博知江湖上种种奇诡杀人手法,这些知识学问也和拔刀诀一样代代相传。
临阵对敌有时很有用。
你的确很不幸,九十年前洞庭藏春楼丑美人贺笑春,仗恃一粒幻智珠,不知多少高手因迷恋她而家破人亡。
最后的结局是一条左臂被我连家先祖拔刀砍下。
”
这样说来,朱七真的极不幸,为何偏偏碰到连家的人?
连四又道:“我本来以为你是一种传媚功,但你提到迷药,而任何佛堂中应该有的檀沉香味又忽然消失,所心我不得不拔刀。
你只要智珠在手,只要不碰到我,足可横行天下……”
朱七跺脚奔出,头也不回。
连四居然捡起血渍中的手掌(掌心还扣住金色的幻智珠),大步转入佛堂后。
幽静的院落内有四间禅房,只有东首两间垂下竹帘,房内布置简单之极,一张木床,一张木桌,两把椅子,青砖的地面洗抹得纤尘不染。
壁间的一幅佛像,长几供着香花鲜果,一炉沉香烟气枭枭。
几前蒲团上一位老尼瞑目打坐。
帘子声音似乎不会惊动她。
连四轻轻放下竹帘,跟着拨开隔壁帘子。
这间禅房家俱布置都多些,尤其是衣柜箱笼等物,椅上丢着两件女人衣服。
桌上砚笔未收,几张素笺被窗口的风吹得轻轻扬起。
床上坐着清丽绝俗的阎晓雅,背倚墙壁,双目合上。
面色很苍白,几乎可以看出抗拒痕迹。
连四暗中松口气,阎晓雅居然还未死,虽然他个人来说对阎晓雅没有好感,但这上女人是小辛的人。
鲜血模糊的手掌放在她面前,血腥味迅即使阎晓雅醒来。
她定定神,瞧瞧面前的断掌,瞧瞧连四,然后道:“你赶来救了我,为什么?”
连四道:“因为我是小辛的朋友。
”
阎晓雅道:“你说过小辛是逃走的,我根本不是他的人。
”
连四道:“我希望天下人都认为如此,可惜很多人不相信。
因此我才会被迫来到夕照庵。
”
阎晓雅眼中浮现凄迷神情,任何男人看见了绝对会为之心软,她道:“我没有迫你。
”
连四却有如铁石心肠的人,面孔一板,斥道:“愚蠢,像你这么笨的女人,除了面孔漂亮之外,还有什么?小辛为何走?我真不懂。
”
你连四当然不懂,任何男人看见过阎晓雅的裸体,如果不想被迷住,就只好逃走了。
阎晓雅道:“我从未被男人骂过,但最近交了霉运,前有小辛,后有你。
”
连四仍然不假词色,板着面孔,道:“你应该躲起来,但绝不是人人找得到你的地方。
相信以你如此高明的杀人专家必有很多秘密地方。
别再拖累我们行不行?”
阎晓雅轻叹一声,道:“如果躲到佛门中还不行,请问何处找寻安全?”
连四忽然改变话题,问道:“檀月大师武功如何?”
阎晓雅道:“武功?我不知道!我一直以为她不懂武功。
但佛门中她很了不起,经藏戒律固然十方同敛,行持功夫更是精深严谨。
她已经三十年不曾躺过,你信不信?”
连四恍然点头道:“原来如此,无怪她禅房内炉香无味,显然被朱七幻智珠侵拢过,但她仍然坐得端庄壮严,我想念她纵然已被幻智珠所迷,也肯定能坐得四平八稳。
”
阎晓雅想过去瞧瞧檀月大师,连四阻止住她,道:“不必了,既然我瞧不出她究竟有没有中毒,可见她已有神通,不是你我能够测度的。
”
他停一下,又道:“你本身问题才麻烦,有没有办法不让小辛担心?”
阎晓雅寻思一会,面上神色和语气更为温柔,道:“你认为她会担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