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(2/3)
着帘子看她:“遇到谁?”
“京城内消息传得快,上次你去堵玄影司的门,今天可能也有人来堵大理寺的门。
”冯嘉幼挪到外侧坐,靠近他,“我同你讲了,这可能是件大功劳。
想自己挣这份功的,想给子孙挣这份功的多得是。
还有不少想要捞利的小人也会盯着。
”
谢揽费解:“捞利?”
冯嘉幼勾勾手指,他附耳过去。
冯嘉幼以袖遮唇低声道:“因为这位若真是少寨主,利用得当,或许会牵动西北局势,令朝廷进入备战状态,那从中获利的人就太多了。
”
说完,她发现谢揽额角的青筋清晰可见,像是在隐忍怒意。
毕竟初入官场,乍听闻这些丑陋,心中愤怒也是正常。
“我知道了。
”谢揽推着冯嘉幼往里坐,放下帘子,去追前方那些京畿铁卫。
他的脸色冷了下来。
终于明白冯嘉幼为何会问齐瞻文借人押送,是为了挡住一些势力。
人是京畿营让出去的,若有其他势力来抢,京畿营肯定会出头。
齐瞻文的父亲乃是大都督,和他作对需要掂量着点儿。
这一路才能安安稳稳。
再一个,冯嘉幼这番话点醒了他。
首先,能模仿他笔迹,还知道他人在京城,寨子里八成是出内鬼了。
这内鬼想令他落入大魏朝廷手中,挑起十八寨和朝廷的冲突,从中得利。
不知道是想得什么利。
但是这内鬼心里清楚,就凭京城这些人想抓他谢揽,逼着他乖乖就范究竟有多难。
所以就采用一条迂回道路,将义兄骗来京城,非得说他是十八寨的少主。
照样能达到目的。
若谢揽猜的不错,今夜将会有人前来大理寺劫狱。
自称十八寨的人,是来救自家少主的。
这样义兄将百口莫辩。
谢揽攥紧拳头,这内鬼到底是谁?真是好算计。
他暂时收拾心情,拐弯之后,瞧见大理寺门外站着一拨人。
是大理寺的衙役,离开时程令纾派了护卫快马跑来报过信。
“谢司直,咱们就将疑犯送到这了。
”京畿营的铁卫见无事发生,上前对谢揽抱拳,声音有些冷意,“还请大理寺务必查明真相,还咱们那些兄弟一个公道!”
谢揽拱手:“定当竭尽全力。
”
铁卫离开以后,大理寺将谢临溪先押入大牢,等谢揽去禀告崔少卿再行定夺。
穿着男装的冯嘉幼下车,跟随谢揽一起进去。
大理寺的人都对冯嘉幼比较熟悉,无人过问。
等两人步入仪门,冯嘉幼道:“你去见崔少卿,我去牢房探望一下隋瑛。
”
夜晚之前,大理寺最安全的就是牢房,谢揽想了想说“好”:“等会儿我去接你。
”
……
除了冯嘉幼先前住过的“密牢”,大理寺真正的牢房好几个,隋瑛被关在最森严、却也是条件最好的石牢里。
冯嘉幼入内甚至不需要腰牌,衙役领着她走进去,穿过好几个区间,来到隋瑛所在的牢房。
隋瑛一见是她,立马从石床上窜起来:“你怎么来了?”
她在这的日子可不好过,并未受到优待。
镇国公远在边关也没派人来帮他们姐弟俩求情,任凭大理寺处置。
只写了封信感谢冯嘉幼搭救。
冯嘉幼同样不求情,大家意见一致,这姐弟俩都需要趁此机会吃点苦头受些教训,磨一磨性子。
可眼见着瘦了一大圈,冯嘉幼又有些心疼:“你这案子快妥了,再忍几天。
”
隋瑛却竖起眉毛:“你昨天才成亲,今天就跑来找我,该不是姓谢的欺负你?”
还是老样子,冯嘉幼收起心疼:“你在这待着吧,我走了。
”
“哎!别走啊……”隋瑛好不容易才见着她,手臂伸出栅栏拉住她,眼圈红得厉害,“我这次是真知错了,害你挨板子不说,还被迫嫁了人……”
从小相识,冯嘉幼总共也没见她哭过几次,忙拉着她的手安慰:“与你无关。
”
“你少来安慰我。
”隋瑛自从得知已经难受几日,蹲下来抱着膝盖哭,“我知你中了毒,但若不是挨了板子,就不会吐血,不会被他抱回房间里,遭那些流言中伤。
”
冯嘉幼也蹲下:“无流言无关,我十分倾慕谢司直,主动想要嫁他为妻。
”
隋瑛不信:“你是什么眼光我不清楚?才见了他几面,哪来的倾慕?”
“我读过他的文章。
”冯嘉幼编个理由,“你不知道,他右手没伤着前,写了一手好字。
文章更好,可以读出他胸中有丘壑,往后绝非池中物,嫁他是我的福气。
”
隋瑛听她说的头头是道:“真的?”
冯嘉幼发誓:“我确实是因为看好他才会嫁,没有任何勉强。
”
话音落下,相隔好几个牢房之外有人叹了口气;“谢夫人挑选夫郎,未免太草率了些。
”
冯嘉幼惊讶,这是谢临溪的声音。
方才衙役说此间只关着隋瑛,他怕是不知,刚又送进来一个。
冯嘉幼扶着牢门栅栏站起身,走到谢临溪所在的牢房外:“原来谢公子被关在此处。
”
谢临溪问:“谢兄亲口交代的,谢夫人不知?”
冯嘉幼明白了,必定是衙役询问谢揽将人关在哪里,谢揽随口说和隋瑛关在一起。
他本心坚持认为谢临溪是被冤枉的,应去享受和隋瑛的一样待遇。
谢临溪笑道:“谢夫人瞧我的目光如此戒备,心中真认为我是十八寨的少寨主?”
“希望不是。
”冯嘉幼回以微笑,“夫君友人不多,我自然不愿他失望。
”
谢临溪微微怔,随后莞尔:“谢兄才是好福气。
”
半响,又说了声“抱歉”。
像是为自己忽然插嘴表达歉意。
冯嘉幼敏锐的与发现他与谢揽一样,也是个多面人。
婚礼前夕他风尘仆仆登门拜访,坐在花厅中等谢揽,眉目中还是有几分张扬意气的。
今日画舫上,矛头全指在他身上,他竟能由着风暴将他搓圆揉扁,唯唯诺诺,从始至终几乎没有存在感。
如此善于藏拙,心性不是一般的坚韧。
难怪程令纾一再拒婚齐瞻文,倾慕此人。
“冯……谢夫人。
”牢头进来道,“谢司直来了,正在牢房入口等你。
”
……
冯嘉幼出来之前,谢揽背靠着牢门沉思。
他今晚打算带着冯嘉幼住在大理寺。
在房间里下迷魂药令她昏睡,然后等劫狱的人过来时,他也乔装杀过去。
不给那伙人开口和被俘的机会,一个不留全宰了。
再趁机将义兄送出京城,看那个内鬼还有什么办法。
不信他不怕,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继续折腾。
等回去再收拾他。
只是一直担心在这段时间内,冯嘉幼会不会遭遇危险?
“谢郎?”冯嘉幼走到他身边,见他许久没反应。
谢揽回神:“我与你说件事。
”
冯嘉幼:“嗯?”
谢揽:“今晚要夜审谢临溪,你可能得陪我住在衙门里。
”
冯嘉幼:“没问题,不过要派个人去告诉珊瑚,取些换洗的衣物过来。
”
“好。
”两人商量着一起往谢揽先前住的东厢走。
竟在路上遇到了裴砚昭和沈时行。
四个人都是一愣。
沈时行瞧见她,三步并作两步上前:“小嘉,你昨日才成婚,今日就跑来衙门?”
说完看向谢揽,目光中颇为不满:“谢兄,这就是你的不是了……”
冯嘉幼打断他,纳闷得很:“你怎么在这?”
沈时行亮出自己的腰牌:“刚领的,我调来大理寺了。
”
冯嘉幼:“?”
谢揽感叹玄影司好能耐,调个人来去如此轻易。
这猴子来不来无所谓,裴砚昭贴身保护他,岂不是也会经常来?
“你跟我过来。
”冯嘉幼将沈时行拽走。
谢揽也主动朝着原地站着的裴砚昭走过去。
冯嘉幼拽着沈时行去到一侧的游廊,满眼嫌弃:“你好端端的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