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护车姗姗来迟，医生给厉明川打了预防针。

    “这位家属，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抢救，请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
    “心理准备？”

    厉明川睁大了眼睛，嘴唇无力地翕动，不由自主往后踉跄几步。

    “你什么意思？话说清楚点……”

    医生保持沉默，轮番进行心肺复苏。

    厉明川脸色苍白，一路跟到了医院。

    收到消息的厉旭也匆匆赶来，焦急在手术室外踱步。

    “爸，你对小舒做了什么？”他终于忍不住问。

    父子间的对视充满了火药味。

    厉明川不耐烦地回怼，“你现在是要教训你爹吗？”

    “我是合理怀疑，”厉旭在气势上丝毫不输他，“小舒晕倒的时候，只有你和张秘书在场。”

    “他妈的，你小子翅膀越来越硬了啊！”

    厉明川一点就着，两个人在医院走廊大吵了一架，格外激烈。

    彻底撕破了平日维持的体面。

    “你个老不死的，除了逼小舒结婚，嫁给她不爱的人，你还会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小畜生，同样都是妹妹，你比老子还要偏心！”

    直到手术室的灯熄灭，他们不约而同回头。

    等来的却是我的噩耗。

    “不，不可能！我妹妹不会死的。”

    厉旭失魂落魄地叫，用力抓着头发，双目空洞无神。

    “胡说！我们家小舒还活得好好的……”

    厉明川猛地掀开白布，我的肌肉开始轻微收缩，尸体呈僵直状态。

    这个见过世面的老男人猝不及防红了眼。

    “我的女儿，我的女儿啊！”

    他声嘶力竭地嚎哭，抱着我的尸体不撒手。

    “小舒，哥哥和你道歉，都是我的错，你快醒醒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厉旭牵着我早已冰凉的手，捧着他的脸。

    滚烫的热泪浇在我身上，我的灵魂似乎也被灼伤。

    【宿主，你觉得他们的悔恨值能达到多少？】

    系统好奇问我，我摇摇头，【不知道。】

    也许只是他们对一个死人怀有的恻隐之心吧。

    只要乔婉出现，他们很快就会接受现实，遗忘我的存在。

    一直不都是这样吗？

    我的付出永远都比不过乔婉。

    温默和乔婉赶到医院，恰好撞见这一幕。

    男人还未看清就刹住了脚步，倒吸了一口凉气，迟迟没有勇气继续靠近。

    墨镜下冷酷的双眼蓦地湿润。

    “温老师？”

    乔婉搂着他的胳膊，声音温柔体贴，故作疑惑地问。

    “没事。”

    温默不动声色抽回了手，和她保持距离。

    以前夫的身份，来见我最后一面。

    第一次被忽视的乔婉抽了抽嘴角。

    算了，她没必要和死人争。

    反正这三个男人都会是她的。

    “老婆……”х?

    这不是梦，也不是演戏。

    温默的心脏被狠狠揪了一把，扯出一个苍白无力的微笑。

    “别闹了，我们回家，我带你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