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你怎么下的毒?”
‘一弦槐’的老板是我表哥,我进厨房还挺自由的。
”
魏今夏坦诚地说:“我本来还在苦恼要是要酒店名义给你们送晚餐,会不会连累我表哥。
没想到我一进厨房,就看见了你们的菜单。
与世隔绝的暴风雪山庄,吃蘑菇中毒,简直是老天让我杀他!!”
汪悬光神色不动,又问:“秦销怎么知道是你下的毒?”
话音一落,魏今夏焦虑转为恐惧,整张脸惨白惨白的,连眼珠都凝固了,嘴唇动了好几下,才颤巍巍地挤出一点声音:“……他刚才和我吃了午餐。
”
汪悬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,却没催促她。
某种惊悚的气息在病房中扩散,又沉默了好一会儿,魏今夏才轻轻地开口,每一句话、每一个字都说得十分艰难:
“我是真的真的害怕他,就像人生来害怕蛇一样。
“他也知道我怕他,长辈都在的场合,他不会离我很近。
长辈不在的时候,他从来不出现。
“订婚一年多,我跟他从来没单独出去过,直到今天……刚才……他带我出去吃饭,帮我脱外套、帮我拉椅子……在车里的时候,他把手搁在车座中间……我好害怕他会牵我的手。
”
魏今夏的手绞紧了衣角,咬着牙强行镇定下来。
“吃饭的时候,他比平时还要温柔,一个字也不提下毒的事,只问我喜欢什么花,偏好什么口味的蛋糕,婚礼上想要……”
她顿了顿又说:“初四那天他来我家拜年,我爷爷跟他提了婚期,可能年底就要办婚礼,我真的不行……所以急着杀他……”
魏今夏说着说着抬起了头,眼睛里像烧着火一样,炯炯地望着汪悬光:“他在警告我!他什么都知道!”
话语戛然而止,带着些掷地有声的重量。
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,偌大的病房里只有魏今夏急促的喘息声。
汪悬光一言不发。
她还记得当日在疗养院的走廊上,董秘秘光是听见秦销的脚步声就吓得发抖。
“秦先生”示人的形象总是西装革履,风度翩翩的。
显赫的家世、优秀的外貌,出类拔萃的智商,再加上反社会人格带来的坚定自洽,让他的上位者气场过于强大。
那份令人望而生畏的凌厉感,不会被他的笑意冲淡丝毫,甚至他笑得越温柔,越是让观者心惊肉跳。
所以她能想象得到魏今夏有多害怕
秦销坐在她身旁,修长的手搁在座上,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座椅,袖扣微微闪烁着。
每一次指尖落下,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肃杀,宛若一把正施凌迟的刀生生割着心尖。
他不仅对未婚妻的恐惧视若无睹,一面享用美食,一面与她闲聊,还用极尽温柔的语气,构想她此生最大的噩梦,并用鲜花和蛋糕来填充鲜活的细节。
施以最极端的心理压迫,堪称一场立体环绕的恐怖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