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流民奔陈留诉苦,刘基誓师讨国贼(3/3)
陈留新生的誓死扞卫!他们刚刚领到赖以活命的土地和铁器,绝不容许曹操的苛政铁蹄再次践踏这片希望之地!人群之中,王老五紧握着一柄崭新的铁锹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他死死盯着高台方向,胸膛剧烈起伏。
刘基一身玄甲,外罩赤色战袍,按剑登上高台。
寒风卷动战袍,猎猎作响。
他没有立刻开口,目光缓缓扫过台下肃立的军阵,扫过那一张张或坚毅、或愤怒、或饱含希冀的面孔。
他看到了张辽、徐晃眼中沸腾的战意,看到了陈宫沉稳背后的智珠在握,看到了马钧在人群边缘专注检查一架新运来的连弩,更看到了王老五和无数流民眼中那劫后余生又决意死战的火焰。
“将士们!父老乡亲们!”刘基的声音灌注了内力,清晰地传遍整个旷野,压过了呼啸的寒风,“看看你们脚下这片土地!”他猛地一跺脚,震起些许新翻的泥土。
“三日之前,这里还是荒草丛生,乱石遍布!是你们,用官府借给你们的铁犁、铁锄,用你们的血汗,一尺一寸,开垦出了这能长出活命粮食的熟田!这田里,有你们的手印,有你们的盼头!”
台下,无数握着农具的手攥得更紧了,王老五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坚硬的线。
“但是!”刘基的声音陡然转为凌厉,如同惊雷炸响,“在许昌!在曹操的暴政之下!我们的骨肉同胞,正过着什么样的日子?!”他猛地指向许都方向,手臂如戟。
“他们的铁器,被官府夺走!锁入库中!他们的血汗粮食,十成要被刮走六成!剩下那点,连皮带都煮不烂,只能眼睁睁看着亲人饿死、冻死!”刘基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痛楚,台下响起一片压抑的呜咽和愤怒的低吼。
“他们被鞭子驱赶着,像牲口一样,在玄武池的冰天雪地里,修那永远看不到头的楼船!累死、冻死、被活活打死!尸骨就填在曹操野心的地基之下!”每一个字,都像烧红的烙铁,烫在所有人的心上。
人群中,几个刚从许昌逃出的流民再也忍不住,放声痛哭,那哭声凄厉,饱含着无尽的悲愤。
“曹操!”刘基的声音拔至最高,充满了滔天的怒火与凛然的正气,“他挟持天子,祸乱朝纲!他垄断铁器,断绝万民生路!他横征暴敛,敲骨吸髓!他驱使民夫如犬马,视人命如草芥!此獠不除,天理难容!此贼不灭,万民永无宁日!”
他“锵啷”一声拔出腰间佩剑,剑锋直指苍穹,寒光映日!
“今日,我刘基,奉天子密诏(此乃政治策略),顺天下民心!在此陈留新垦之地,对天盟誓:举义兵,讨国贼!以我手中剑,劈开这昏天黑地!以我陈留之铁犁,为天下苍生,犁出一条活路!犁出一条生路!”
“犁开活路!犁出生路!”张辽振臂怒吼,声震四野。
“讨国贼!犁生路!”徐晃与破阵营齐声应和,杀气腾腾。
“犁生路!讨国贼!”郡兵与流民青壮们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,无数简陋的武器高高举起,汇成一片愤怒的森林!王老五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,脖颈上青筋暴起,浑浊的泪水混着鼻涕流下,手中的铁锹被他高高举过头顶,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芒。
那不再仅仅是农具,更是他复仇与守护的武器!
声浪如潮,汹涌澎湃,冲散了天上的阴云,仿佛连呼啸的北风都被这冲天的意志所慑服。
新垦的田野上,泥土的气息混合着钢铁的冷冽和人群沸腾的热血,弥漫成一种奇异而磅礴的力量。
刘基立于高台,战袍在风中狂舞,如同燃烧的旗帜。
他手中的剑,剑尖所指,便是这愤怒洪流奔涌的方向——许昌!
就在陈留城外义愤填膺、吼声震天之际,距离誓师高台数百步外的一片稀疏枯树林中,一个裹着破旧羊皮袄、形似流民的身影,正蜷缩在一棵老槐树虬结的树根后。
他脸上刻意涂抹着泥污,但一双眼睛却异常锐利,如同潜伏在草丛中的毒蛇,死死盯着高台上刘基的身影,以及台下那一片沸腾的铁甲与怒火。
当“讨国贼!犁生路!”的怒吼声浪席卷而来时,这身影猛地一颤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。
他显然听清了每一个字。
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,粗糙的手指下意识地抠进了冰冷的树皮里。
陈留…竟真的要反了!而且如此决绝,如此…得民心!
他不敢再停留,趁着又一波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响起,猛地压低身体,像一只受惊的狸猫,借着枯草和土埂的掩护,手脚并用地向后急速退去。
动作迅捷而隐蔽,显然受过专门的训练。
几个起落,便彻底消失在枯树林深处,只留下被踩断的几根枯枝,在风中微微晃动。
不多时,一匹藏在林外更隐蔽处、毛色混杂的瘦马被牵出。
那“流民”翻身上马,狠狠一夹马腹。
瘦马吃痛,撒开四蹄,沿着荒僻的小道,向着许昌的方向,亡命般狂奔而去。
马蹄卷起一路烟尘,如同一条仓皇逃窜的灰线,要将陈留这惊天动地的战吼与冲霄的杀气,以最快的速度,带回那座森严的霸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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