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十杰初成扫残贼,颍川首战显锋芒(2/3)
“吼!”九百多条喉咙里迸发出压抑已久的嘶吼,汇成一股沉闷的声浪,在空旷的校场上空回荡,冲散了冬日的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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凛冽的北风掠过颍川郡广袤的原野,卷起收割后麦田里残留的枯杆碎屑,打着旋儿扑向远处低矮的山丘。
大地一片枯黄萧瑟,几处被焚毁的村落只剩下焦黑的断壁残垣,像大地上一块块丑陋的伤疤,无声诉说着黄巾洗劫后的凄凉。
张辽勒住战马,玄色的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。
他目光沉静地扫视着前方一片起伏的坡地,那里,数百名黄巾残兵如同溃巢的蚁群,正乱糟糟地涌来。
他们大多裹着肮脏的黄巾,衣衫破烂,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门——锈迹斑斑的环首刀、削尖的木棍、沉重的锄头,甚至还有几把豁口的柴刀。
饥饿和绝望扭曲了他们的面孔,只剩下一种困兽般的疯狂。
“列阵!”张辽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寒风,传入身后每一个“十杰营”新兵的耳中。
短暂的骚动瞬间平息。
这些在陈留校场上经历了地狱般操练的新兵,此刻爆发出惊人的执行力。
无需更多号令,前排的刀盾手几乎是本能地踏前一步,伴随着沉闷的金属摩擦声,一面面崭新的铁盾被重重顿在地上!
“铿!铿!铿!”
盾牌落地的声音整齐划一,带着一种沉甸甸的金属质感,瞬间压过了呼啸的风声。
那不是陈留府库中那些老旧开裂的木盾,而是刚刚从马钧那蒸汽轰鸣的工坊中出炉的崭新铁盾!盾面被打磨得相对平整,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青灰色光泽,边缘还带着锻造时留下的粗粝痕迹。
盾牌高度齐胸,宽度足以遮蔽大半个身体,厚实的铁板给人一种坚不可摧的沉重感。
王石头站在第一排靠左的位置,仅存的右手紧握着盾牌内侧坚固的铁环把手,冰冷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,竟奇异地压下了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。
他微微弓身,将整个左肩和半边脸颊都紧紧贴在那冰冷的铁盾背面,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带来的奇异安心。
这面盾,比他之前扛过的任何门板、任何破锅都要重得多,也坚固得多!他旁边是牛大力,这壮汉像一堵墙般矗立着,巨大的铁盾在他手中显得轻巧了些,他咧着嘴,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兴奋。
在他们身后,长矛手迅速将手中新打造的长矛从盾牌上方的预留间隙中探出。
矛尖闪烁着新磨的寒光,斜指向前方,如同钢铁荆棘,瞬间将整个方阵变成了一只冰冷的铁刺猬。
赵鹰等弓手则半跪在最后,粗糙的手指搭上了同样新制的弓弦,箭簇对准了越来越近的黄色浪潮。
对面的黄巾显然被这突然出现的、装备精良得超乎想象的队伍惊住了。
冲在最前面的几十人脚步明显一滞,眼中流露出惊疑和恐惧。
但后面更多被饥饿和绝望驱使的人推搡着,叫骂着,混乱的浪潮依旧裹挟着他们向前涌来。
“杀官兵!抢粮食!”一个头目模样的黄巾挥舞着缺口大刀,嘶声力竭地吼叫着,试图驱散手下人的怯懦,“他们就这点人!冲过去!撕碎他们!”
这吼叫如同给混乱的蚁群注入了一剂强心针。
恐惧瞬间被更原始的欲望压倒。
数百黄巾发出野兽般的嚎叫,挥舞着简陋的武器,如同决堤的浑浊洪水,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疯狂,狠狠撞向那沉默的钢铁壁垒!
“稳住!”张辽的声音依旧平稳,如同磐石。
“轰!”
第一波撞击终于到来!沉闷的肉体撞击声、骨骼碎裂声、歇斯底里的惨叫和绝望的嘶吼瞬间爆发!冲在最前面的黄巾,如同撞上了一堵移动的铁壁。
他们手中的木棍狠狠砸在铁盾上,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便断成两截;豁口的柴刀砍上去,迸出几点火星,刀刃却卷了口子;锈蚀的环首刀刺中盾面,发出刺耳的刮擦声,却难以撼动分毫!
巨大的反震力让前排几个冲得太猛的黄巾口喷鲜血倒飞出去。
而“十杰营”的盾阵,在牛大力、王石头这些核心力量的支撑下,仅仅发出一阵沉闷的嗡鸣,整体向后微微一顿,便如礁石般牢牢钉在原地!铁盾表面,只留下些许撞击的凹痕和划痕。
“顶住了!顶住了!”王石头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透过盾牌传来,震得他残臂的断口一阵钻心的疼,但他咬碎了牙根,仅存的右手爆发出全部力量,身体死死抵住盾背,脚下如同生根!他旁边的牛大力更是发出一声兴奋的咆哮,巨大的铁盾纹丝不动。
“长矛!刺!”徐晃炸雷般的吼声在阵后响起。
几乎在他吼声落下的瞬间,盾阵间隙中那些闪烁着寒光的矛尖,如同毒蛇般猛地向前攒刺而出!
“噗嗤!噗嗤!”
利器入肉的闷响令人头皮发麻。
冲得太近、正挤在盾牌前试图攀爬或寻找缝隙的黄巾,成了最直接的靶子。
锋利的新矛轻易地洞穿了他们单薄的衣衫和血肉之躯。
惨叫声戛然而止,随即是身体倒地的扑通声。
温热的鲜血瞬间染红了冰冷的铁盾边缘和枯黄的地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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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收!”张辽的命令简洁有力。
长矛手们整齐地抽回长矛,带出一蓬蓬血雨。
盾阵前方,瞬间清空了一小片区域,倒伏着十几具还在抽搐的尸体。
这精准而冷酷的反击,如同兜头一盆冰水,浇灭了黄巾残兵刚刚鼓起的疯狂气焰。
后面涌上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