寸。
”
皇帝缓缓摇头,问出一句话:“真的是为了公平正义吗?”
大殿之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,沈寂的手指附在地面上,因用力而过度发白。
就在这样的气氛里,沈寂听到了下半句话砸在大殿之中。
“难道,不是为了你吗?”
心中的弦骤然绷紧,后背一瞬被冷汗浸过,沈寂连呼吸都觉得难。
嘴唇动了动,沈寂抬起眼稍许,道:“陛下说笑了,臣是一介男子,殿下何故为臣行事?”
皇帝看了看她。
她着实生得一副清致相貌,一双眼眸犹到此刻也冷清清的,不带半分畏惧。
为官这些时日,也算是正义清廉,才学见识更是百年难见。
不光是段渊,便是翰林府都察院看过她的文章也对她动过心思,几番想从中书要人,奈何她做了皇子的侍读,也实在分不出身。
皇帝不答她的话,反而开口言它。
“朕年事已高,如今也有众病缠身,不得不思量百年之后的事情。
睿儿太过心狠手辣,纵使有决断有魄力,仁心不够也难为一国之君。
朕对渊儿一直都是有着不一样的期许的,他从前惯爱胡闹,朕便约束他的性子,这几年朝中也有不少人瞧见他的本领,只要再过几番历练便可担大任。
”
“你是他当初一眼挑中的人,朕亦瞧过,觉着你文章不错,在他身边能对他有所裨益,这才把你留了下来。
可是你要明白,若为储君,身上是不能有污点的。
他未来要面对的是黎民百姓,若是日日被人戳脊梁骂风气,又该怎么当好一国之君?”
“沈惊澜,你刚才说你是一介男子。
可正是因为你是一介男子,才更不应该,你可明白?”
皇帝的语气终于彻底冷了下去,一字一句,皆如敲打,没有一丝温度。
沈寂抬眼看向皇帝皱起的眉心,下意识接过了他扔下来的密折。
她缓缓翻开,阅过。
原来岁中酒会那日,她与段渊在树后相拥,被国正瞧见。
“你一介男子,却为了翻案而蛊惑渊儿,祸主荒唐之罪,本应凌迟处死,”皇帝的目光扫下来,继续道,“朕之所以如今留着你,是不想渊儿与朕生出父子嫌隙。
那孩子真心待你,朕看得出来。
”
“但他还有他的大业要做,你若感谢他为你做到如此地步,便不要再耽误他的前程。
断袖之名,是一个明君担不起的,若因与你的荒唐情分,使他失了江山大业,大抵也不是你愿意看到的。
”
“恐怕也不止如此,渊儿在朝中数敌颇多,若是睿儿上位更难以善待于他,他若耽于与你的情分不肯放手,为朝中众人诟病,今后会是什么下场,想必不用朕同你多说。
”
指尖泛凉,心口像被巨石压着,沈寂缓缓合上密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