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风雷初动:变法前夕的暗流
秦孝公三年,咸阳城的暮春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商鞅站在宫墙下,望着檐角悬挂的青铜编钟,钟摆间晃荡着的是秦国积弱的百年困局。
自秦献公战死少梁,年轻的孝公接手的不仅是河西失地,更是贵族坐大、民生凋敝的烂摊子。
殿内传来竹简碰撞的脆响,那是甘龙、杜挚等老世族又在以“古法不可废”为由,阻挠新令推行。
“左庶长可曾想过,强行改制如逆水行舟?”上大夫景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他是商鞅在朝中为数不多的支持者。
商鞅转身,目光扫过宫墙上斑驳的战争壁画:“若再循旧制,二十年后,秦人恐连为周天子牧马的资格都不剩。
”话音未落,殿内突然传来骚动——有老贵族竟当场撕碎了新颁布的《垦草令》竹简。
这是变法后的第十日,首批法令已传遍秦国郡县:废除井田制、奖励耕织、推行户籍连坐法。
对于世世代代“日出而作”的百姓来说,这些条文比连年战乱更令人恐慌。
陇县的农夫王老汉盯着官府派来丈量土地的木尺,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疑惑:“祖上三辈都按井田分地,如今说要‘废阡陌’,这不是要断了老根吗?”他不知道,此刻咸阳城的城门上,三丈高的木杆正立在闹市,那是商鞅为立信而设的“徙木为信”之局。
第二章骤雨初歇:首难之下的铁腕
变故发生在立夏前夜。
咸阳西市的酒肆里,十几个旧贵族家的门客借酒撒泼,当众撕毁了户籍登记册,叫嚷着“商鞅是魏贼,乱我秦法”。
巡逻的屯长刚要制止,竟被砍伤手臂。
消息传到商鞅案头时,他正在竹简上批注《军功爵制》,狼毫笔尖在“斩一首爵一级”处重重顿下。
“即日起,全城戒严。
”商鞅扔下笔,“凡参与闹事者,按连坐法论处,主犯腰斩。
”当清晨的阳光染红城墙时,西市的刑场上已围满百姓。
那十几个门客被反绑在木桩上,最年长的老卒哭号着喊冤:“我等只是听令行事!”商鞅站在监斩台上,声音如冰锥刺骨:“听令于私门,便是抗令于国法。
”刽子手的刀刃落下时,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干呕声,却无人敢再言语。
这只是开端。
渭水河畔,因私斗致残的三族百姓被集中处决,鲜血染红了河床;南山脚下,隐匿人口的里正被处以磔刑,尸体悬于村口示众。
三个月内,商鞅亲自审理的案件达七百六十三起,其中半数涉及贵族势力。
甘龙的侄子因私藏逃奴,被当众割去鼻子,老贵族跪在宫门前哭骂:“商君此举,是要将我等斩尽杀绝!”
第三章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