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诡骨初鸣(1/3)
寒潭深处,永恒的黑暗包裹着叶光残破的身躯。
他悬浮在距离潭底数丈的冰冷水流中,如同一具被遗忘的浮尸。
胸前那层青幽骨膜随着诡骨核心的搏动微微起伏,表面流转的青铜蚀刻纹路在绝对的黑暗中泛着微不可察的冷光。
每一次搏动,都带起一股微弱的吸力,从周围寒潭死水中抽离丝丝缕缕的精纯寒源,碾磨转化,维系着这具残骸不彻底崩解。
叶光缓缓睁开眼。
黑暗。
绝对的黑暗。
没有一丝光亮的深渊底部,视觉早已失去意义。
但他却清晰地"看"到了——不是用眼睛,而是用那缕盘踞在胸口、与诡骨核心共鸣的暗紫玄气所构建的奇异感知。
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官。
如同蝙蝠的超声波,又像是蛇类的热感应。
暗紫玄气流转之处,周围数尺范围内的水流波动、温度变化、甚至潭水中蕴含的能量浓度,都以一种模糊却真实的方式投射在他意识深处。
冰冷刺骨的潭水依旧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他裸露的伤口。
但那些被暗紫玄气盘踞的创口边缘,消融的速度明显减缓了。
甚至有几处较浅的撕裂伤,在玄气反哺的微弱热流滋养下,开始呈现出极其缓慢的愈合趋势——不是正常血肉生长的愈合,更像是被某种粘稠的"胶质"强行封堵、固定的诡异状态。
叶光尝试着活动手指。
指骨断裂处的剧痛依旧,但至少不再像最初那样完全失去知觉。
他缓慢地、一寸寸地移动着手臂,在绝对黑暗的水中摸索着周围的环境。
指尖触碰到了一块坚硬的物体——是之前那块从崖壁崩落、几乎将他碾碎的磨盘巨石。
此刻它静静地悬浮在寒潭中层水域,表面布满了被诡骨吸噬后留下的蜂窝状孔洞。
叶光的手指穿过那些孔洞,能清晰地感受到石头内部结构的脆弱——就像一块被白蚁蛀空的朽木,徒留坚硬的外壳。
他的手掌贴在冰冷的石面上,意念沉入胸口搏动的诡骨核心。
吸!
无声的指令伴随着滔天恨意,狠狠刺入那搏动的石心!
嗡!
青幽骨膜上的纹路骤然亮起!一股比之前主动运转时更为强横的吸力猛地爆发!如同无数条饥饿的根须,狠狠扎入巨石内部早已脆弱不堪的蜂窝结构!
咔嚓!咔嚓!
细微的崩裂声在石核深处响起。
那些被诡骨初次吞噬时强行抽空地脉精气留下的孔洞边缘,本就摇摇欲坠的岩石结构在这股吸力下彻底崩塌!无数细小的石屑粉末被强行抽离,顺着吸力构建的无形通道,涌入叶光胸前的诡骨核心!
不同于之前吞噬寒潭死气时的缓慢转化。
这些岩石粉末一进入诡骨核心,就被那层青幽骨膜下覆盖的、带着金属冷光的岩骨疯狂攫取、融合!仿佛它们本就是同源的物质,此刻终于找到了归宿!
叶光清晰地感觉到,胸前那片人造的"岩骨"正在发生某种微妙的变化——它变得更加致密、更加坚硬,表面那层青幽骨膜的质感也从最初的粗糙石皮,逐渐向着某种介于石质与金属之间的奇异状态转变!
更令人惊异的是,随着岩石粉末的不断融入,那缕盘踞在诡骨周围的暗紫玄气,竟然也开始缓慢地增长!虽然幅度极其微小,但叶光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——就像一条细小的溪流,突然注入了新的水源。
他维持着这种吞噬状态,直到巨石内部最后一点可被吸噬的岩粉也被抽干。
整块磨盘大小的玄岩,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空壳,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成渣。
叶光收回手掌,在黑暗的水中静静体会着身体的变化。
胸前那片诡骨似乎"饱足"了,搏动的节奏变得更加沉稳有力。
暗紫玄气的总量增加了约莫一成,流动时带起的能量波动也更为明显。
最显着的变化在于,那些被玄气盘踞的伤口处,吞噬寒潭死气的能力似乎增强了少许。
"还不够......"
叶光在心底无声地呢喃。
他需要更多。
更多能量,更多物质,更多能够转化为力量的一切!这具残破的身体就像一个漏水的破桶,需要源源不断的"填充"才能维持不彻底崩溃的状态。
他转动脖颈——这个简单的动作依旧带来撕裂般的痛楚——将暗紫玄气构建的感知投向更远处的黑暗。
寒潭底部的地形在他"眼"中缓缓展开:下方数丈处是那片粘稠的尸骨泥沼,更远处则散布着更多从崖壁崩落的碎石。
而在泥沼与碎石之间,隐约有一些形状规则的物体半埋在淤泥中——像是人工雕琢过的石块,或是......
叶光的呼吸微微一滞。
他想起了之前陷入泥沼时,脖颈触碰到的那个"硬物"——那块表面布满刻痕的板状物体。
正是它蕴含的兵刃煞气,让诡骨完成了第一次质的蜕变。
那里......会不会有更多类似的物品?
这个念头如同野火般在叶光心中燃起。
他调整身体姿态,在黑暗的水中缓慢地向着潭底方向游去——如果这种拖着残破身躯、依靠微弱玄气驱动的挣扎可以被称为"游"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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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移动一寸,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。
断裂的肋骨摩擦着内脏,挑断脚筋的双腿如同两根无用的朽木拖在身后。
但叶光咬牙坚持着,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胸口那搏动的诡骨核心上,让暗紫玄气尽可能地分担身体的重量,减缓水流的阻力。
下沉。
缓慢而坚定地下沉。
当他的双脚再次触碰到那粘稠冰冷的尸骨泥沼时,叶光停了下来。
他没有贸然陷入那片死亡沼泽,而是保持着悬浮在淤泥上方的姿势,将暗紫玄气的感知如同触须般向四周延伸。
找到了!
在左前方约两丈处,一块形状规则的物体半埋在淤泥中。
从感知反馈的形状来看,像是一截断裂的石碑,或是某种大型器物的碎片。
叶光缓慢地向那个方向移动。
暗紫玄气在他意念驱使下,如同一条有生命的绳索,缠绕上那块物体裸露在淤泥外的部分。
嗡!
就在玄气接触的瞬间,一股极其微弱的共鸣从物体深处传来!虽然远不如之前那块"板状物"强烈,但确确实实蕴含着类似的兵刃煞气!
叶光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。
他毫不犹豫地加强玄气的输出,同时将右手伸向那块物体所在的位置。
指尖触碰到冰冷坚硬的表面。
那感觉不像普通的石头,反而像是某种经过特殊处理的金属矿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