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拜,随即转向太子朱标与满朝文武,朗声说道:“皇爷爷,父王,诸位臣工。
”
乐声渐止,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他身上。
“自我大明建国,四海宾服,万国来朝。
然近年来,因倭寇侵扰,海禁时有加严,以致许多藩属之国,久未沐我天朝圣恩。
所谓‘国之交,在于民相亲’。
若长此以往,恐生疏离之心。
”
他顿了顿,声音愈发洪亮,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。
“孙儿恳请皇爷爷恩准,待‘先驱号’及首批新式海船建成之后,组建一支规模空前的‘宣慰南洋联合船队’!以宗室藩王为使,以文臣干吏为辅,遍访南洋诸国,重续朝贡,宣扬我大明国威与仁德,加深邦交。
此举,一可彰显我朝怀柔远人之心,二可震慑宵小,使倭寇之流不敢再生事端,三可重开市舶,互通有无,富我百姓,充裕国库!”
这番话掷地有声,如平地惊雷,震动了整个奉天殿。
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铁铉等保守派大臣面面相觑,他们刚才还在警惕朱雄英的军事野心,没想到他转手就抛出了一个如此宏大且无法辩驳的“和平方案”。
“宣慰南洋”?“重续朝贡”?“宣扬仁德”?
这每一个词,都精准地踩在了儒家政治伦理的最高点上。
反对这个提议,就等于反对大明作为天朝上国应尽的责任,就等于鼠目寸光,不顾邦交大义。
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阳谋!
用最和平、最符合传统价值观的理由,去办最需要实力支撑的实事。
没有人知道,在这支“宣慰船队”的和平外衣下,将隐藏着怎样一支精锐的海上力量。
没有人知道,这次“友好访问”,将是一次多么彻底的武装巡航和战略侦察。
朱雄英成功地将他的真实意图——加速建设一支能够远洋作战的强大海军——包装成了一个所有人都必须支持的“文治”工程。
太子朱标望着自己的儿子,眼神复杂无比。
有震惊,有欣赏,更有深深的自豪。
他知道,雄英已经真正成长为一个懂得运用权谋、驾驭人心的成熟政治家。
御座之上,一直沉默不语的朱元璋,那双饱经风霜的眼中,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。
他缓缓地,却无比清晰地吐出了一个字:
“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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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宴散去,月华如水。
朱雄英走在返回东宫的宫道上,晚风吹拂着他的衣袍,带来一丝凉意。
他的神情平静如初,仿佛今夜在奉天殿上搅动风云的并非是他。
一名不起眼的内侍,如影子般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数步之遥。
行至一处无人的拐角,朱雄英的脚步微微一顿,并未回头,声音低沉而清晰地响起:
“传朕的密令。
格物司最新试制的三十门‘神机铳’,以及一百支‘神火枪’,不必等待兵部验收了。
三日之内,全部秘密运往龙江船厂,直接在‘先驱号’上进行安装调试。
”
那内侍的身影在阴影中微微一动,仿佛连呼吸都消失了。
朱雄英继续向前走去,声音飘散在夜风里,带着一丝冰冷的锋锐。
“另外,告诉斥候营的林观。
朕要他绘制的下一幅图,不是南洋的贸易航线图,而是……从福建外海到琉球群岛,再到对马岛的精确海图。
每一处可供舰队停泊的港湾、每一座能够建立补给点的岛屿,都不能错过。
”
“是。
”内侍的声音低若蚊蚋,随即,他的身影便彻底融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,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宫灯摇曳,将朱雄英的身影拉得颀长。
南洋的和平之旅只是序幕,是为那场即将在东海展开的、真正的雷霆行动,所做的最华丽的伪装。
暗流,已在无人知晓的深海,开始加速汇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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