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,却不止于此。
”
他顿了顿,迎着铁铉探究的目光,朗声道:“国朝以农为本,然工商亦是血脉。
东南之富庶,仰赖江海漕运。
有强大的水师,方能护佑我万里海疆,确保商路通达,财赋无阻。
如此,朝廷才有更充裕的资财,去充实北方的九边重镇,让尚书这样的国之栋梁,练出更精锐的边军。
说到底,固海,亦是为了强边。
二者,本为一体。
”
这一番话,如春风化雨,将铁铉准备好的一系列关于“靡费国帑”、“海防不如边防”的质问,尽数化解于无形。
他将海军的定位从主动进攻的“矛”,巧妙地转换为了保障经济、支援陆防的“盾”,立意高远,且政治正确。
铁铉怔了一下,一时间竟找不到反驳的切入点。
他原本以为这位年轻的太孙会大谈开疆拓土的雄心,却不料对方竟将落脚点放在了“为北境输血”上。
这让他感觉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有力无处使。
御座之上的朱元璋,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。
而太子朱标,则端起酒杯,对铁铉遥遥一敬,笑道:“铁爱卿,雄英所言,亦是父皇之意。
国朝水陆并重,方能长治久安。
来,你我共饮此杯。
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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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标的介入,时机恰到好处。
他既是为儿子解围,也是在表明储君的态度,将此事从一场潜在的争论,拉回到了君臣和谐的轨道上。
铁铉纵有再多疑虑,也只能躬身领命,将话头咽了回去。
一场无形的交锋,在觥筹交错间悄然消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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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波平息,宴会的气氛重新热烈起来。
不久,几位身着青色官袍的年轻翰林官员联袂而来。
为首的,正是以才思敏捷、学识渊博着称的解缙。
与铁铉等老成持重的大臣不同,这些年轻的“天子门生”,眼中闪烁着的是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向往。
“臣等参见太孙殿下。
”解缙率众人行礼,眼中带着几分兴奋,“殿下刚才一番‘固海强边’之论,实乃真知灼见,令臣等茅塞顿开!”
另一位名叫黄观的翰林编修接着说道:“是啊,殿下。
臣等读古籍,常见有‘海外有三神山’、‘西有大秦国’之载。
不知‘先驱号’这等巨舶,将来可否载着我大明之声威,去看看那海图之外的世界是何模样?”
他们的问题,没有丝毫政治算计,充满了纯粹的求知欲。
朱雄英看着他们,仿佛看到了自己理想中最坚实的支持者。
他一改刚才与铁铉对话时的沉稳,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,语气也变得热切起来。
“当然可以。
”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这几位青年才俊,“世界之大,远超我等想象。
朕的格物司中,有一物名为‘千里镜’,可观数里之外。
朕曾登高用之,只见海天一色,无穷无尽。
朕亦有一幅粗略的世界舆图,我大明居于其中,固然广大,然四方之外,仍有无数未知之国度。
等待着我们去认知,去交往。
”
他没有谈征服,而是用了“认知”与“交往”这两个充满善意与智慧的词汇。
“待‘先驱号’正式下水之日,朕邀请诸位,同去龙江船厂一观。
届时,或可让尔等亲手触摸那钢铁龙骨,亲眼透过‘千里镜’,眺望长江尽头,那通往大洋的辽阔水域。
”
这番话,瞬间点燃了年轻翰林们的热情。
能够亲身参与到这个划时代的工程中,哪怕只是作为见证者,也是一份无上的荣耀。
解缙等人激动得面色潮红,连连作揖称谢。
朱雄英知道,思想的种子,已经在这片最肥沃的土壤里,悄然播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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宴至高潮,歌舞升平。
就在众人以为今夜将在一片祥和中结束时,朱雄英缓缓起身,再次走到了大殿中央。
他先是向朱元璋深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