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--
草屋内的尘埃在惨白的光束里狂舞,杨靖手中那柄出鞘的战刀,寒芒吞吐,仿佛连空气都要被冻结。
那句冰冷彻骨的话语——“这大宋的规矩,今日,老子来教”——余音尚在破败的四壁间回荡,带着铁锈与血腥的决绝。
**时间:大宋政和六年,公元1116年。
**
**地点:京东东路,
此时的大宋,远非表面承平。
东北方向,白山黑水间的风暴已然成型。
仅仅两年前(1114年),女真首领完颜阿骨打以两千五百部族兵,在宁江州、出河店两战大破辽军,敲响了辽国覆亡的丧钟。
次年(1115年),阿骨打称帝建国,国号“大金”。
完颜宗弼(金兀术)、完颜亮等新一代猛将如狼似虎,辅佐着这位开国雄主。
金国锋芒所指,横扫北疆,昔日不可一世的辽帝国风雨飘摇,大片土地沦丧。
金人贪婪的目光,在彻底撕碎辽国之后,已隐隐投向了富庶而文弱的南方——那片他们眼中“满是金银绸缎和怯懦羔羊”的中原花花世界。
东京汴梁,大宋的心脏,对此并非毫无知觉。
朝堂之上,暗流汹涌,争吵声几乎要掀翻垂拱殿的屋顶,最终却化作了三股相互撕扯的浊流:
***主和派(或称投降派):**以**耿南仲**为首脑。
此人出身东宫,是当今**宋钦宗赵桓**潜邸时的旧臣,深得钦宗信任,被视为心腹。
他敏锐地抓住了年轻皇帝对战争的恐惧和对“太平”的渴望,极力主张“联金灭辽”以图苟安,实则是想借金人之手除掉北患,再以巨额岁币换取金国“刀枪入库”。
耿南仲依仗帝宠,在朝中大肆结党,俨然成为一股强大的政治势力。
他深知,要实现“和议”,必须扫除障碍,而最大的障碍就是——
***主战派:**以刚直敢言、深孚众望的**李纲**为旗帜。
李纲清醒地认识到金国“如虎狼,不可信”,灭辽之后必图宋。
他力主整军经武,加强河北、河东防务,积极联络尚有力量的辽国残部(如耶律大石),构建抗金统一战线,甚至提出主动出击,趁金辽缠斗未休之际,收复燕云故地。
他调动兵马、筹备军粮的举动,在耿南仲眼中,成了“拥兵自重”、“图谋不轨”的铁证。
***观望派(或骑墙派):**人数众多,多为明哲保身、见风使舵之辈。
他们既怕触怒主和得势的耿南仲一系,又不敢公然反对深得士林和部分军心民望的李纲,只能在两派夹缝中摇摆,静待风向最终确定。
耿南仲的刀,早已磨利。
他利用钦宗的信任和在东宫旧臣中积累的势力,不断在御前进谗言,构陷李纲。
核心罪名便是“**私调兵马,擅聚粮秣,其心叵测,实为谋逆!**”他声泪俱下地恳请钦宗:“陛下!李纲此举,置朝廷法度于何地?置陛下安危于何地?此风断不可长,当施以重惩,以儆效尤!”年轻的钦宗在耿南仲的蛊惑和自身对武将的猜忌下,已对李纲生出嫌隙,虽尚未最后定夺,但主战派的处境已岌岌可危。
朝堂内的倾轧,最终化作沉重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