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朝着庄子北面野林子的方向,无声无息地潜行而去,去通知赵胜撤离。
杨靖不再停留,转身便走,高大的身影穿过燃烧的廊檐,跨过地上的尸骸,朝着庄园大门外浓重的夜色走去,步伐沉稳而决绝。
老丁紧随其后,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刚刚被血洗礼过的奢华之地,眼神复杂,最终也化为一片冰冷的漠然。
**四更天(凌晨1点至3点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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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黎明前最黑暗、最寒冷的时刻。
但对于大宋的平民百姓,尤其是那些依靠劳作糊口的农人、小贩、匠户而言,这已经是需要起身准备一天生计的时候了。
在距离刘圩子不算太远的邻近村落,已有零星的灯火在黑暗中亮起。
勤快的农妇已经开始摸索着起床,准备生火熬粥,给即将下地的男人准备简单的饭食。
鸡舍里,敏感的雄鸡似乎嗅到了空气中那不同寻常的血腥和焦糊气息,开始发出不安的、断断续续的啼鸣。
更远处,通往县城的大路上,依稀可以看到几点微弱的灯火在移动——那或许是赶早进城贩卖果蔬柴薪的乡民,正推着吱呀作响的独轮车,在寒风中瑟缩前行。
时间,像悬在头顶的利刃,一分一秒地迫近!
杨靖和老丁的身影如同两道融入夜色的轻烟,迅速远离了那片血腥冲天的庄园。
他们专挑偏僻无人的荒径野路疾行,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在战场上练就的脚力,将身后那片火光和死亡远远甩开。
当他们抵达废弃的练兵场时,小五和赵胜已经先一步到了。
四辆马车和一辆牛车静静地停在残破的辕门阴影下,拉车的骡子和牛都套着嘴笼,显得异常安静。
车上堆满了鼓鼓囊囊的麻袋(粮食、布匹)和几个沉甸甸、上了锁的木箱(金银细软、交子票据),用油布草草覆盖着。
赵胜正焦躁地原地踱步,看到杨靖和老丁的身影出现,立刻迎了上来,声音压得极低,却难掩兴奋:“头!老丁大哥!东西都在这儿了!刘家那老狗几十年的家底,全在这儿了!哈哈!够咱们兄弟吃用一辈子了!”
小五则警惕地蹲在一截倒塌的石墩上,像只机警的夜枭,耳朵竖着,眼睛扫视着练兵场四周的荒草和远处官道的方向。
练兵场里一片死寂。
残破的土墙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扭曲的阴影,半人高的荒草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,仿佛无数冤魂在低语。
曾经操练喊杀声震天的校场,如今只剩下断折的兵器架、废弃的箭靶和深深的车辙印迹,被荒草半掩着,诉说着被遗忘的武备和衰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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