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恨火铸龙鳞·暗流涌杀机(2/3)
北疆苦寒之地而来,献瑞于佛前…你说,这‘天命’,会落在谁的身上?”
静尘师太瞬间明白了道衍的计划!此计之险,之奇,之毒辣,简直匪夷所思!一旦成功,齐泰的杀局将彻底崩盘!甚至…反噬其身!她看着道衍那双在昏暗中闪烁着妖异光芒的眼睛,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,这位“黑衣宰相”的可怕!他不仅精通人心,更擅长…玩弄天命!
“需要贫尼做什么?”她没有任何犹豫,声音冰冷依旧,却带上了一丝决绝。
为了北平,为了王府上下那数千条性命,也为了…那个躺在隔壁禅房里、因她一句“恨我”而挣扎在生死线上的男人…她已没有退路。
“师太只需…”道衍的声音低得只剩下气流的震动,只有近在咫尺的静尘师太能勉强听清。
他的话语,如同最精密的毒药配方,一点点注入这死寂的寒夜。
静尘师太静静地听着,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。
只有那双藏在僧袖中的手,再次紧握成拳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尚未愈合的伤口,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。
鲜血,无声地渗出,染红了内里的僧衣。
***
澄心斋(临时囚禁朱棣的禅房)的钉死的窗棂缝隙。
一双空洞、疲惫,却在深处燃烧着“恨火”的眼睛,透过狭窄的缝隙,死死地、死死地盯住禅院对面那间僻静僧房的方向。
朱棣不知道道衍和静尘师太在密谋什么。
剧烈的疼痛和虚弱的高热依旧折磨着他,意识时而清醒,时而模糊。
但在那短暂的清醒时刻,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被那间僧房吸引。
他看到了静尘师太(徐仪华)那抹灰色的身影消失在僧房门口。
也看到了,片刻之后,她从那僧房中走出时,僧袍下摆处,那极其细微的、一点刺目的暗红色痕迹!如同雪地里悄然绽放的一朵血梅!
那是什么?
是…血?
她的血?
这个念头如同毒蛇,猛地噬咬了他濒临麻木的心脏!带来一阵尖锐的、混杂着无尽痛楚和狂暴怒火的剧痛!
【“呃…”】他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,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冲击而微微痉挛。
牵扯到肩头的伤口,剧痛让他眼前发黑。
王彦吓得赶紧按住他:“王爷!您别动!伤口又…”
朱棣没有理会王彦。
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点刺目的暗红消失在风雪中,灰败空洞的眼底,那被压制的“恨火”如同被泼入了滚油,轰然暴涨!瞬间压过了身体的虚弱和剧痛!
她受伤了?
为了什么?为了谁?
为了…那个该死的计划?为了保住他的命?为了…让他活着“恨”她?!
巨大的痛苦、滔天的怒火、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、被强行撕扯的复杂情感,如同狂暴的飓风,在他濒临崩溃的识海中疯狂肆虐!爱?恨?痛?怒?早已纠缠不清,熔炼成一炉滚烫的、足以焚毁一切的岩浆!
【活下来!】
【活下来!砸碎这囚笼!撕开这迷雾!站在她面前!问清楚!】
【无论是爱!是恨!还是…别的什么!】
【我都要活着!亲口问她!】
这由“恨火”与“不甘”熔铸而成的执念,比任何汤药都更加强效!它蛮横地驱散了意识涣散的阴霾,如同在死寂的灰烬中,重新锻造出一颗更加冰冷、更加坚硬、却也更加炽热的——帝王之心!
他缓缓地、极其艰难地转过头,不再看窗外。
空洞的目光重新聚焦,落在了自己那只缠满绷带、却依旧能感受到刺骨寒冷和剧痛的手上。
他尝试着,用尽残存的力气,极其缓慢地…收拢了手指。
虽然虚弱,虽然颤抖…
但,握紧了!
窗外的风雪依旧狂啸,王钺的士兵如同幽灵般游弋。
禅房内,药味弥漫,死亡的气息尚未完全散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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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,那颗被恨火铸就的龙鳞,已在冰封的绝境之下,悄然滋生!只待风雷再起,便要…破渊而出。
那抹刺目的暗红,如同烧红的烙铁,狠狠烫在朱棣(意识B)濒临涣散的视网膜上,更烫穿了他强行用“恨”构筑的、摇摇欲坠的心防!
静尘师太(徐仪华)僧袍下摆处,那一点极其细微、却无比刺眼的暗红色痕迹!在灰暗僧袍的映衬下,在窗外风雪卷起的惨白光线中,如同雪地里悄然绽开的、带着剧毒的血色梅花!
是…血?
她的血?!
这个认知,如同最狂暴的雷霆,瞬间劈开了朱棣识海中因剧痛和高热而弥漫的混沌迷雾!所有的疲惫、所有的麻木、所有的灰败死寂,在这一刻被轰然炸碎!一股混杂着极致惊恐、无边痛楚与焚心怒火的洪流,如同压抑万年的火山,在他残破的躯壳内轰然爆发!
【“呃…!”】一声压抑到极致的、如同野兽濒死般的闷哼从喉咙深处挤出!他瘦削的身体猛地绷紧,如同拉满的弓弦,牵扯着全身崩裂的伤口,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瞬间刺穿了他的神经!额角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崩开,温热的鲜血混合着冰冷的汗水,沿着太阳穴蜿蜒而下,滴落在粗布枕巾上,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。
“王爷!王爷您怎么了?!”王彦魂飞魄散,扑上来想按住他,却被朱棣那骤然爆发的、非人的力量猛地甩开!
朱棣根本感觉不到身体的剧痛!他所有的感官,所有的意识,都被窗外那抹消失的暗红死死攫住!那双空洞了许久的眼睛,此刻赤红欲裂,死死地、死死地钉在静尘师太身影消失的风雪小径尽头!瞳孔深处,不再是死寂的灰败,而是燃烧着一种足以焚毁天地、却又带着深入骨髓恐慌的烈焰!
**爱如血烙·锥心之痛**
意识,在剧痛与惊怒的狂潮中剧烈翻腾。
无数被刻意压抑、被“恨”包裹的记忆碎片,如同决堤的洪水,疯狂地奔涌而出,带着比潭水更刺骨的冰冷,比火焰更灼热的温度!
是洞房花烛夜,他颤抖着掀开红盖头,看到那双清澈眼眸中映出的自己,和她唇边那抹羞涩却坚定的笑意…
是她第一次为他挡下暗箭,肩头染血,却强忍着痛楚,反过来安慰惊慌失措的他:【“妾身无事,王爷安好便好。
”】那时他心如刀绞,恨不得以身代之!
是无数个秉烛夜读的深夜,她悄悄为他披上外袍,指尖带着微凉的馨香,拂过他疲惫的眉宇…
是得知削藩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