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1节(2/3)
塑。
宋江差戴宗,马灵往谕各路守城将士,一等新官到来,即行交代,勒兵前来,征王庆。
宋江又料理了数日,各处新官皆到,诸路守城将佐,统领军兵,陆续到来。
宋江将钦赏银两,表散已毕,宋江令萧让,金大坚镌勒碑石,记叙其事。
正值五月五日天中节,宋江教宋清大排席,庆贺太平,请陈安抚上坐,新任太守,及侯蒙,罗戬,并本州佐贰等官次之,宋江以下,除张清晋京外,其一百单七人,及河北降将乔道清,孙安,卞祥等一十七员,整整齐齐,排坐两边。
当下席间,陈,侯蒙,罗戬称赞宋江等功勋;宋江吴用等感激三位知己,或论朝事,或诉衷曲,觥筹交错,灯烛辉煌,直饮至夜半方散。
次日,宋江与吴用计议,整点兵马,辞别州官,离了威胜,同陈等众,望南进发。
所过地方,秋毫无犯。
百姓香花灯烛,络绎道路,拜谢宋江等剪除贼寇,我每百姓,得再见天日之恩。
不说宋江等望南征进,再说&quot没羽箭&quot张清同琼英,叶清,将陷车囚解田虎等,已到东京,先将宋江书札,呈达宿太尉,并送金珠珍玩。
宿太尉转达上皇,天子大嘉琼英母子贞孝,降愁特赠琼英母宋氏为&quot介休贞节县君&quot,着彼处有司,建造坊祠,表扬贞节,春秋享祀。
封琼英为贞孝宜人,叶清为正排军,钦赏白银五十两,表扬其义;张清复还旧日原职;仍着三人协助宋江,征讨淮西,功成升赏。
道君皇帝愁下法司,将反贼田虎,田豹,田彪,押赴市曹,凌迟碎剐。
当下琼英带得父母小像,禀过监斩官,将仇申宋氏小像,悬挂法场中,像前摆张桌子,等到午时三刻,田虎开刀碎剐后,琼英将田虎首级,摆在桌上,滴血祭奠父母,放声大哭。
此时琼英这段事,东京已传遍了,当日观者如垛:见琼英哭得悲恸,无不感泣。
琼英祭奠已毕,同张清、叶清望阙谢恩。
三人离了东京,迳望宛州进发,来助宋江,征讨王庆,不在话下。
看官牢记话头,仔细听着,且把王庆自幼至长的事,表白出来。
那王庆原来是东京开封府内一个副排军。
他父亲王砉,是东京大富户,专一打点衙门,唆结讼,放刁把滥,排陷良善,因此人都让他些个。
他听信了一个风水先生,看中了一块阴地,当出大贵之子。
这块地,就是王砉亲戚人家葬过的,王砉与风水先生设计陷害。
王砉出尖,把那家告纸谎状,官司累年,家产荡尽,那家敌王砉不过,离了东京,远方居住。
后来王庆造反,三族皆夷,独此家在远方,官府查出是王砉被害,独得保全。
王砉夺了那块坟地,葬过父母,妻子怀孕弥月。
王砉梦虎入室,蹲踞堂西,忽被狮兽突入,将虎衔去。
王砉觉来,老婆便产王庆。
那王庆从小浮浪,到十六七岁,生得身雄力大,不去读书,专好斗瞈走马,使轮棒。
那王砉夫妻两口儿,单单养得王庆一个,十分爱恤,自来护短,凭他惯了,到得长大,如何拘管得下。
王庆赌的是钱儿,宿的是娼儿,的是酒儿。
王砉夫妇,也有时训诲他。
王庆逆性发作,将父母詈骂,王砉无可奈何,只索由他。
过了六七年,把个家产费得罄尽,单靠着一身本事,在本府充做个副排军。
一有钱钞在手,三兄四弟,终日大酒大肉价同;若是有些不如意时节,拽出拳头便打,所以众人又惧怕他,又喜欢他。
一日,王庆五更入衙画卯,干办完了执事,闲步出城南,到玉津圃游玩。
此时是徽宗政和六年,仲春天气,游人如蚁,军马如云,正是:
上苑花开堤柳眠,游人队里杂婵娟。
金勒马嘶芳草地,玉楼人醉杏花天。
王庆独自闲耍了一回,向那圃中一棵傍池的垂杨上,将肩胛斜倚着,欲等个相识到来,同去酒肆中三进城,无移时,只见池北边十来个干办,虞候,伴当,养娘人等,簇着一乘轿子,轿子里面,如花似朵的一个年少女子;那女子要看景致,不用竹。
那王庆好的是女色,见了这般标致的女子,把个魂灵都吊下来。
认得那伙干办虞候,是枢密童贯府中人。
当下王庆远远地跟着轿子,随了那伙人,来到艮岳。
那艮岳在京城东北隅,即道君皇帝所,奇峰怪石,古木珍禽,亭榭池馆,不可胜数。
外面朱垣绯户,如禁门一般,有内相禁军看守,等闲人脚指头儿也不敢踅到门前。
那簇人歇下轿,养娘扶女子出了轿,迳望艮岳门内,娉娉娜娜,妖妖娆娆走进去。
那看门禁军内侍,都让开条路,让她走进去了。
原来那女子是童贯之弟童贳之女,杨戡的外孙。
童贯抚养为己女,许配蔡攸之子,却是蔡京的孙儿媳妇了,小名叫做娇秀,年方二八。
她禀过童贯,乘天子两日在李师师家娱乐,欲到艮岳游玩。
童贯预先吩咐了禁军人役,因此不敢拦阻。
那娇秀进去了两个时辰,兀是不见出来。
王庆那,呆呆地在外面守着,肚里饥饿,踅到东街酒店里,买些酒肉,忙忙地了六七,恐怕那女子去了,连帐也不算,向便袋里摸出一块二钱重的银子,丢与店小二道:&quot少停便来算帐。
&quot王庆再踅到艮岳前,又停了一回,只见那女子同了养娘,轻移莲步,走出艮岳来,且不上轿,看那艮岳外面的景致。
王庆踅上前去看那女子时,真个标致,有《混江龙词》为证:
风姿毓秀,那里个金屋堪收?点樱桃小口,横秋水双眸。
若不是昨夜晴开新月皎,怎能得今朝肠断小梁州。
芳芬绰约蕙兰俦,香飘雅丽芙蓉袖,两下里心猿都被月引花。
王庆看到好处,不觉心头撞鹿,骨软筋麻,好便似雪狮子向火,霎时间酥了半边。
那娇秀在人丛里,□见王庆的相貌:
凤眼浓眉如画,微须白面红颜。
顶平额阔满天仓,七尺身材壮健。
善会偷香窃玉,惯的卖俏行奸。
凝眸呆想立人前,俊俏风流无限。
那娇秀一眼□着王庆风流,也看上了他。
当有干办虞候,喝开众人,养娘扶娇秀上轿,众人簇拥着,转东过西,却到酸枣门外岳庙里来烧香。
王庆又跟随到岳庙里,人山人海的,挨挤不开,众人见是童枢密处虞候干办,都让开条路。
那娇秀下轿进香,王庆挨踅上前,却是不能近身,又恐随从人等叱苒,假意与庙祝熟,帮他点烛烧香,一双眼不住的溜那娇秀,娇秀也把眼来频□。
原来蔡攸的儿子,生来是憨呆的;那娇秀在家,听得几次媒婆传说是真,日夜叫屈怨恨;今日见了王庆风流俊俏,那小鬼头儿春心也动了。
当下童府中一个董虞候,早已睢科,认得排军王庆。
董虞候把王庆劈脸一掌打去,喝道:&quot这个是甚么人家的宅眷!你是开封府一个军健,你好大胆,如何也在这里挨挨挤挤。
待掩对相公说了,教你这颗颅头,安不牢在颈上!&quot王庆那敢则声,抱头鼠窜,奔出庙门来,一口唾,叫声道:&quot碎,我直恁这般呆!癞虾蟆怎想天鹅肉?&quot当晚忍气吞声,惭愧回家。
谁知那娇秀回府,倒是日夜思想,厚贿侍婢,反去问那董虞候,教他说王庆的详细。
侍婢与一个薛婆子相熟,同他做了马泊六,悄地勾引王庆从后门进来,人不知,鬼不觉,与娇秀勾搭。
王庆那,喜出望外,终日饮酒。
光阴荏苒,过了三月,正是乐极生悲。
王庆一日得烂醉如泥,在本府正排军张斌面前,露出马脚,遂将此事张扬开去,不免吹在童贯耳朵里。
童贯大怒,思想要寻罪过摆拨他,不在话下。
且说王庆因此事发觉,不敢再进童府去了。
一日在家闲坐,此时已是五月下旬,天气炎热,王庆掇条板凳,放在天井中乘凉,方起身入屋里去拿扇子,只见那条板凳四脚搬动,从天井中走将入来。
王庆喝声道:&quot奇怪!&quot飞起右脚,向板凳只一脚踢去。
王庆叫声道:&quot阿也苦也!&quot不踢时,万事皆休,一踢时,立至。
正是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。
毕竟王庆踢这板凳,为何叫苦起来,且听下回分解。
下卷第一百零二回 王庆因奸吃官司龚端被打师军犯
更新时间:200711223:57:25本章字数:3304
话说王庆见板凳作怪,用脚去踢那板凳,却是用力太猛,闪肭了胁肋,蹲在地下,只叫&quot苦也苦也!&quot半晌价动弹不得。
老婆听的声唤,走出来看时,只见板凳倒在一边,丈夫如此模样,便把王庆脸上打了一掌道:&quot郎当怪物,却终日在外面,不顾家里。
今晚到家里,一回儿又做甚么来?&quot王庆道:&quot大嫂不要取笑,我闪肭了胁肋,了不的!&quot那妇人将王庆扶将起来,王庆勾着老婆的肩胛,摇头咬牙的叫道:&quot阿也,痛的慌!&quot那妇人骂道:&quot浪弟子,鸟歪货,你闲常时,只欢喜使腿牵拳,今日弄出来了。
&quot那妇人自觉这句话说错,将纱袖儿掩着口笑。
王庆听的&quot弄出来&quot三个字,恁般疼痛的时节,也忍不住笑,哈哈的笑起来。
那妇人又将王庆打了个耳刮子道:&quot鸟怪物,你又想了那里去?&quot
当下妇人扶王庆到床上睡了,敲了一碟核桃肉,旋了一壶热酒,递与王庆了。
她自去拴门户扑蚊虫,下帐子,与丈夫歇息。
王庆因腰胁十分疼痛,那桩儿动弹不得,是不必说。
一宿无话,次早王庆疼痛兀是不止,肚里思想,如何去官府面前声喏答应?挨到午牌时分,被老婆催他出去赎膏药。
王庆勉强摆到府衙前,与惯医跌打损伤,朝北开铺子卖膏药的钱老儿,买了两个膏药,贴在肋上。
钱老儿说道:&quot都排若要好的快,须是两服疗伤行血的煎剂。
&quot说罢,便撮了两服药,递与王庆。
王庆向便袋里取出一块银子,约摸有钱二三分重,讨张纸儿,包了钱。
老儿□着他包银子,假把脸儿朝着东边。
王庆将纸包递来道:&quot先生莫嫌轻亵,将来买凉瓜。
&quot钱老儿道:&quot都排,朋友家如何计较?这却使不得!&quot一头还在那里说,那只右手儿,已是接了纸包,揭开药箱盖,把纸包丢下去了。
王庆了药,方欲起身,只见府西街上,走来一个卖卦先生。
头带单纱抹眉头巾,身穿葛布直身,王庆勾搭了娇秀,日夜不回,把她寡旷的久了,欲心似火般炽焰起来,怎饶得过他,便去爬在王庆身上,做了个&quot掀翻细柳营。
&quot
两个直睡到次日辰牌时分,方起身。
梳洗毕,王庆因腹中空虚,些酒了。
正在早饭,兀是未完,只听得外面叫道:&quot都排在家么?&quot妇人向板壁缝看了道:&quot是两个府中人。
&quot王庆听了这句话,便呆了一呆,只得放下饭碗,抹抹嘴,走将出来,拱拱手问道:&quot二位光降,有何见教?&quot那两个公人道:&quot都排真个受用!清早儿脸上好春色!太爷今早点名,因都排不到,大怒起来。
我每兄弟辈替你禀说见怪闪肭的事,他那里肯信?便起了一枝签,差我每两个来请你回话。
&quot把签与王庆看了。
王庆道:&quot如今红了脸,怎好去参见?略停一会儿好。
&quot那两个公人道:&quot不干我每的事,太爷立等回话。
去迟了,须带累我每打。
快走!快走!&quot两个扶着王庆便走。
王庆的老婆,慌忙走出来问时,丈夫已是出门去了。
两个公人,扶着王庆进了开封府,府尹正坐在堂中虎皮交椅上。
两个公人带王庆上前禀道:&quot奉老爷钧旨,王庆拿到。
&quot王庆勉强朝上磕了四个头。
府尹喝道:&quot王庆,你是个军健,如何怠玩,不来伺候?&quot王庆又把那见怪闪肭的事,细禀一边道:&quot实是腰肋疼痛,坐卧不宁,行走不动,非敢怠玩,望相公方便。
&quot府尹听罢,又见王庆脸红,大怒喝道:&quot你这专一酗酒为非,干那不公不法的事,今日又捏妖言,欺诳上官!&quot喝教扯下去打。
王庆那里分说得开?当下把王庆打得皮开肉绽,要他招认捏造妖书,煽惑愚民,谋为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