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兜里的小瓷罐，放到茶几上，坐下，揉了揉右眼：&ldquo老人们总说，眼皮跳，有事到。

    我说这两天怎么眼皮跳个不住。

    &rdquo他顿了顿，投向我的眼神并不犀利，相反还有些迟钝，问：&ldquo你&hellip&hellip是妖？&rdquo 这个问题倒让我意外了，我笑：&ldquo我以为，你一见到我的时候，就该知道你我算是同类。

    &rdquo 春炉摇头，很老实地说：&ldquo我没有这种能力。

    &rdquo说完，他眼睛里有光闪过，突然问：&ldquo你是很厉害的妖怪？&rdquo 该怎么回答呢？我这只在人间混迹了这么久的老妖怪，算是厉害吧。

    不然，不会对人类提供的任何不怀好意的迷药免疫，也不会在他们将装晕的我五花大绑时，轻轻松松用个障眼法，用一根无辜的筷子做了我的替身。

    在老宋他们个个念叨着要给我烧纸钱时，隐身旁观的我好几次都差点笑场，想告诉他们，我只收金子不收纸钱。

     &ldquo厉害不厉害，不都是妖怪么。

    &rdquo我如是道。

     &ldquo不不，如果你很厉害的话，也许能帮我解答一个很重要的问题。

    &rdquo春炉很认真地往前坐了坐，一副小学生请教师长的摸样，完全不担心被他的乡邻们算计了的我，是不是回来找人算账的，也忘记了他刚刚趁火打劫偷茶叶的不光彩行为。

    他目不转睛地期待我的回应，专注得像一尊陶俑。

     &ldquo你问。

    &rdquo &ldquo妖怪可以修炼成人么？&rdquo 真是个入门级的问题。

     &ldquo可以修炼成人身，皮肉血脉、五脏六腑与人无异，修为再高一些，生儿育女也没有问题。

    不过，&lsquo人身&rsquo与人，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，比如不会衰老，不会染上人类才有的疾病，只要一路顺风，没遇到什么天灾人祸，这个人身可以千秋万载。

    &rdquo我解释道。

     &ldquo比如你？&rdquo他看着我，羡慕之情溢于言表。

     &ldquo算是吧。

    &rdquo我点头。

     春炉想了想，站起来，迎着黯然的灯火，慢慢解开上衣的扣子，毫不羞涩地露出细腻雪白的身体。

     我怔了怔。

     不该是他，而是她&mdash&mdash春炉不是个少年，起码从这躯壳上看去，她是个稚嫩到能掐出水来的少女。

    假小子般的短发、宽大的衣裳与雌雄莫辨的声音，骗了所有人。

     在我想不通这宽衣解带的理由时，春炉自一旁的针线篓里，取了一把剪刀出来，从心口一路划了下去。

     我以为会看到十分凶险血腥的场面，可是，什么都没有。

    那道在春炉身体上豁开的口子里，没有血，没有肉，只有一片凝固的粘土，这灰黄的颜色附着在任何一件东西上，都能瞬间让它失去生气。

     春炉放下剪子，默默看着自己的身体&hellip&hellip