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二(1/3)
《尚书》中有《金縢》一篇,是讲周武王病重,周公偷偷祷告,乞求以自身性命代之的故事。
这篇故事的全文,意思并不难懂,但标题&ldquo金縢&rdquo二字的旧注,却有些问题,值得探讨一下。
检《尚书·金縢》序:&ldquo武王有疾,周公作《金縢》。
&rdquo孔安国传:&ldquo为请命之书,藏之于匮,缄之以金,不欲人开之。
&rdquo孔颖达《正义》在《金縢》篇名后对之有进一步的疏证:
经云&ldquo金縢之匮&rdquo,则&ldquo金縢&rdquo是匮之名也。
《诗》述韔弓之事云:&ldquo竹闭绲縢。
&rdquo《毛传》云:&ldquo绲,绳;縢,约也。
&rdquo此传言&ldquo缄之以金&rdquo,则训&ldquo縢&rdquo为&ldquo缄&rdquo。
王、郑皆云:&ldquo縢,束也。
&rdquo又郑《丧大记》注云:&ldquo齐人谓棺束为缄。
&rdquo《家语》称周庙之内有金人,参缄其口,则&ldquo縢&rdquo是束缚之义。
&ldquo藏之于匮,缄之以金&rdquo,若今订鐷之,不欲人开也。
郑云:&ldquo凡藏秘书,藏之于匮,必以金缄其表。
&rdquo是秘密之书,皆藏于匮,非周公始造此匮,独藏此书也。
按照孔传和注疏的说法,&ldquo縢&rdquo是&ldquo缄束&rdquo的意思,&ldquo金&rdquo是金片,&ldquo金縢&rdquo就是用金片来缄束,并且因此就成为柜子的名称。
后世如蔡沉的《尚书集传》、孙星衍《尚书今古文注疏》、皮锡瑞《今文尚书考证》等古代比较有名的著作都或者沿用旧说,或者对这个问题并不提及,大概是觉得古注正确详赡,没有讨论的必要。
近现代学者所撰的几种有影响的《尚书》注本也同样如此,比如杨筠如的《尚书核诂》在《金縢》篇题下注曰:
縢,《说文》:&ldquo缄也。
&rdquo金縢,柜名。
篇中&ldquo乃纳册于金縢之柜中&rdquo,此其所由名也。
基本上是照抄孔疏。
顾颉刚、刘起釪的《尚书校释译论》的题解说得更加详细:
&ldquo縢&rdquo,《说文》云:&ldquo缄也。
&rdquo又云:&ldquo缄,束箧也。
&rdquo可知金縢原是用金质之物把箱箧加以捆束缄封的。
本文中&ldquo金縢之匮(即柜)&rdquo,就是用金质捆箍缄封的柜子,大概犹如后代藏放珍件秘件的称为&ldquo保险柜&rdq