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种后宫叫德妃.2_第九章 离宫乐逍遥(2/3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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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上就答应我了,隔天就指定了新的太医,直到现在。
”
“皇上他,怎么会做这样的事?”岚琪晃了晃脑袋。
“我姐姐一向不大侍寝,皇上本来就不喜欢她,没有孩子也正常。
”温妃面色凄凄,眼底有不知为何的绝望,方才见到岚琪的喜悦已经淡了,幽幽说道,“可皇上对我很好,不来的日子也会派人来问问我怎么样,来的日子,和我说说玩笑话,一直都很好。
哪怕我在承乾宫闹出那么大的事,他与我明明白白说清楚后,也没有半分嫌弃我。
若是我病了,更是时不时派人来探问。
我觉得自己的日子,比姐姐当年好多了。
我这个妃位,有名有实,比她强百倍。
可今天突然听说我吃的药不对,心里寒得,比当初碰到姐姐冰凉的身体都觉得冷。
”
“若是别人呢?您不该这样想,冤枉了皇上可怎么好?皇上那么喜欢孩子,虽有留与不留的规矩,可这些年哪怕答应常在都没有过不留的事,怎么也轮不到您身上来。
”
岚琪努力劝慰温妃,可她心里没有底。
她眼中的玄烨,呵护自己恨不得每天捧在手心里,她想象不出皇帝会这样狠心。
何况这么些年,低阶的妃嫔产子不少,哪怕一夜恩宠,也没说不留,布贵人、戴常在,都先后有皇嗣,玄烨何至于……
何至于?可不就是因为低阶的妃嫔才无所谓,而温妃是钮祜禄家的女儿,佟贵妃自身不好生养,也许就真是玄烨做的呢?
“咱们可不能先冤枉了皇上。
”岚琪说这一句,心里也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,她怎么能怀疑玄烨,这宫里头坏心眼的人,还少吗?一定不是玄烨。
“若不是皇上,我心里就能好受多。
”温妃停了停,垂眸不知思考什么,须臾才继续道,“我想等皇上回銮后,亲自问他是不是,只要皇上应我不是,我就再也不瞎想。
不管是谁,知道与否都无所谓,反正我这辈子自欺欺人的事,也不少了。
”
岚琪凝视她,在温妃的眼睛里,竟看到几分与自己相同的神情。
她一直明白,选秀入宫也好,她这样从宫女来的也好,并非人人都对皇帝有真正的男女之情,觉禅氏就是最好的例证。
而如她那样对玄烨有情的,荣嫔、端嫔大概是。
但这一刻她却觉得,眼前的小钮祜禄氏,总是口口声声说她入宫是为了给钮祜禄皇后生一男半女,如今瞧着,她似乎真对玄烨生情了。
女人很敏感很细腻,岚琪身边的布贵人、戴常在,她们对皇帝和自己很不一样。
她们是敬畏皇帝,对一切都怀着受宠若惊的态度,而荣嫔和端嫔不同。
这里头细微的差别,岚琪心里都明白。
眼下的温妃,每一句话里,都透着对自身感情的怀疑。
她大抵是爱上玄烨了,才会那么在乎到底是不是皇帝给她下了药。
“我会好好调养身子,我想有自己的孩子。
八阿哥虽然可爱,但终究不是我的孩子。
觉禅常在也挺可怜的,我不想剥夺她做母亲的权利。
”温妃微微笑起来,仿佛对未来充满了遐想,“我要比我姐姐活得好,活得坦荡。
光看着你,我就觉得日子有盼头。
你放心,我不会和你争什么,也老早就对你说,我不会害你。
我晓得你心里忌惮我,外头的人也说我阴阳怪气,但我不在乎,只要自己能过得开心,就成了。
”
岚琪垂首,轻声道:“昔日身体虚寒,臣妾跟着太皇太后吃药调养,一年半载后就有了四阿哥和六阿哥。
娘娘还那么年轻,好好调理,一定会好起来。
这件事如今太皇太后知道了,臣妾也知道了,不管是谁做的,慈宁宫不会看着不管,您安心养身体为好。
”
温妃却问:“德嫔,那你说,我到底该不该亲自去问皇上这件事?”
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将心爱的男人拱手相让,除非缘尽了情断了,不得不转身离开,或是被狠狠抛弃,纵然如此也谈不上一个“让”字。
但为何,岚琪此刻听着温妃的每一句话,都仿佛觉得她在希望自己能腾出些地方,好让她在玄烨的心里占一个角落?是她想多了,是她太在乎自己在玄烨心里的位置,才防备地看待别的女人?
“德嫔姐姐,你怎么不说话?”温妃笑着凑上来,却将岚琪吓了一跳,忙离座道:“臣妾不敢受您一声姐姐,若叫外人听去,实在坏了规矩。
”
温妃难掩失望,但并未不悦,只是笑叹:“可不是吗,我刚才也是喜欢了才喊的。
我知道没有人愿意做我的姐姐,我姐姐的命不好。
而即便你愿意,我真喊你一声姐姐,别人还不定怎么想你我的关系,恐怕又要生出什么事端。
”
岚琪慢慢坐回,端起微凉的蜜茶浅饮一口,但觉槐花蜜香甜馥郁,哪里还吃得出什么花上露水的绝妙。
可见这采集露水冲泡茶饮,真是闲来无事的人才想出的耗费时辰的法子。
好好的东西,冲茶恐抢了茶香,冲蜜又被融合得毫无痕迹,到头来不过是白辛苦一场。
“你这样回避,想来是不赞同我亲自去问皇上。
”温妃又将几样点心拣了堆在岚琪面前的碟子里,自顾自地说,“我既然求太皇太后做主了,的确不该再去问皇上。
万一真的是皇上的意思,太皇太后一定会劝说他。
我若再去问他,他心里若自此厌恶我就不好了。
”
“娘娘思量得很周全。
”岚琪低语。
“皇上并不讨厌我,如果真是他的意思命太医令我避孕,也许是顾虑我背后的家族,想来情有可原。
皇上有皇上的顾虑,所以我现在有些后悔了。
”温妃面上喜色渐淡,忧心说,“我该自己私下里派人查一查,若是旁人使诈,我再行请两宫做主不迟。
可若是皇上的意思,我就不该违逆。
现在想,兴许这一次,我和他的情意就要断了。
也许我没有孩子,他会一直待我如此好,可我有了孩子……”
岚琪看着她,心里有酸楚掠过。
她也知道自己能得玄烨眷顾,家世背景的清白低微,是让他可以毫无顾忌喜欢的重要原因。
她偶尔也会胡乱想,若自己是出生高门的贵族千金,会不会即便入宫走到他身边,也不过是承乾宫、咸福宫这样的光景?
她如今越来越小气,不能想象玄烨抱着别的女人,像钟爱自己那样钟爱她。
说着他提起佟贵妃和温妃时的话,用那些字眼,来形容自己。
光是想一想,心里就揪着痛。
而眼前的温妃显然已经爱上了皇帝,可她却不知道她爱上的男人搂着别人时,是如何形容她的存在。
深宫里的爱情,一不小心就会变得扭曲。
每个人都以面具示人,此时此刻岚琪也躲在面具后头端详着温妃,不愿更永远都不会对她暴露心事,心底的自私正不断膨胀。
她没有那样宽广的心胸,本以为或许真的能做一做朋友做一做姐妹,但此刻见她坦言对玄烨的眷恋,岚琪才打开的心门,又轰然合上了。
“我还是不问的好,还是守在这里,管他有没有孩子,有八阿哥也挺好的。
”温妃大口吃着点心,腮帮子鼓鼓地说,“不然挺好的日子要被我折腾掉了,我能作弄阿灵阿他们,可不敢算计皇上啊。
”
岚琪也开始吃面前的点心,果然每一样都精致无比。
温妃一定是花尽心思想要让皇帝开心,也不知是否如她所说,皇帝一次都没在咸福宫用过膳。
“德嫔娘娘,六阿哥找您呢。
”此刻乳母领着胤祚出来,小家伙蹒跚而至,大抵是闻到香味,就没耐心再看熟睡的小婴儿。
又见满桌子琳琅满目的点心,眼睛睁得大大的,爬到岚琪身上,伸手就要抓东西往嘴里塞。
温妃瞧见欢喜极了,夹了一只兔儿模样的豆包给他。
胤祚却不肯拿,转身油腻腻的小手就抱住了额娘的脖子,其他东西也不要了。
岚琪拉开他才摸过水晶蒸饺的小手,一面哄道:“温娘娘给你小兔子呢,胤祚快拿,谢谢温娘娘呀。
”
可孩子却老大不情愿,只管拿油乎乎的小手在母亲身上蹭,嘴里哼哼唧唧的,不知在说什么。
温妃也不计较,问冬云鸡蛋羹蒸了没有。
不多久端来一盅鸡蛋羹,说是拿鸡汤炖的,只放了零星几粒盐,送到岚琪面前。
她自己尝了一口很合适,才哄儿子吃。
见胤祚吃得开心,温妃也高兴,不由自主过来伸手也想喂,可岚琪才把勺子递给她,胤祚一看到就瘪嘴哭,发脾气似的在岚琪怀里乱蹬。
孩子没道理地闹别扭,来回几次,温妃的热情也淡了,无奈地说:“六阿哥好像不喜欢我呢。
”
“大抵是有些闹觉,平日里六阿哥此刻该午睡了。
”乳母在边上温和地打圆场,“六阿哥困了就只认德嫔娘娘,连奴婢几个都不要的,这会儿瞧着该是困了。
”
温妃脸上才缓和些,笑着说:“下回等他睡醒了再来,我很想和他亲近。
咱们八阿哥转眼也要长大,兄弟们玩儿在一起多热闹。
他们也只这几年自由,瞧瞧大阿哥和太子,听说惠嫔连大阿哥的面儿都见不上了。
”
岚琪敷衍着,哄着怀里焦躁不安的儿子,果然如乳母所说,没多久胤祚竟伏在额娘肩上睡着了。
岚琪便借口要告辞,更为了儿子的失礼道歉,说下回等孩子精神时再领他来。
温妃听说岚琪还要来,不再依依不舍,亲自送她到门外坐轿子,热络地说:“皇上正好不在宫里,太皇太后那里的事总有限,你得空了就来坐坐。
”
“多谢娘娘。
”岚琪客气着,好容易上轿离开,走远了才舒口气。
看着怀里熟睡的儿子,想起出门前遇见佟贵妃时叫她别带儿子来,别的还好,但胤祚这样不给温妃面子,没道理地讨厌人家,实在是让她很尴尬,若是方才听贵妃的话,不带儿子来就好了。
“额娘往后不领你去咸福宫了。
”亲了亲熟睡的孩子,岚琪也算定了心,原先矛盾着一味无视温妃的热情总显得太冷漠,如今她不再烦恼。
这朋友姐妹是绝做不成的,她可不想去听一个女人絮絮叨叨说她如何深爱自己也爱着的男人,做皇帝的女人,已经有太多无可奈何,这点儿私心,成全便成全了。
转眼皇帝离宫已近半月,三月阳春天,宫里的花竞相绽放,气候暖和了人也愿意多走动,各宫各院偶尔小聚赏花,日子很是安宁。
这一日外头传来消息,皇帝三日后回銮,端嫔几人正聚在永和宫,笑话岚琪说:“皇上一定想极了你,永和宫的茶咱们往后又不知几时能吃了。
”
这段日子里岚琪没少被她们欺负,招待茶水点心的银子也没少花,胜在乐呵舒心,投缘的人聚在一起才好打发时日。
这会儿听见端嫔打趣她,也跟着嬉闹几句,大家说说笑笑,一下午的时辰便又打发了,日近黄昏时才散。
客人离去,岚琪去儿子屋里看了看,再回来时,却见环春领着紫玉在翻被褥。
问她们为何这样晚了还折腾,环春笑说圣驾就要回宫,备着皇上随时来,俩人笑得贼兮兮的。
岚琪恨道:“你们都只管欺负我,改日我急了,把你们都赶走才好。
”
众人围着她起哄,一并将新的被褥都换上,正要叫外头小宫女来拿走换下的东西,只见绿珠进来,皱眉头说:“主子,门前来了人,说是皇上派的人要见娘娘。
奴婢请他们进来,又不肯,说请娘娘到门前说几句话就好。
来了两个人,一个瞧着是乾清宫的,另一个黑漆漆戴着帽子遮着脸,奴婢看不见。
”
虽觉得奇怪,但听说是皇上派人来,岚琪不敢耽误,转身就要出去。
可环春见绿珠刘海都湿了,知道外头又飘春雨,便拿了薄斗篷给岚琪围上,自己又打了一把伞,两人这才到门前。
立在前头的的确是在乾清宫当差的太监,但平时不大近身伺候,岚琪仅仅觉得眼熟。
而他身后的人,穿了黑斗篷,见她出来了,才走到跟前,放下帽子。
“恭亲王?”岚琪很讶异,虽然暮色昏黄,但绝对看得清是恭亲王常宁。
他本该随圣驾在昌瑞山的,怎么先回宫了?
“臣见过德嫔娘娘。
”恭亲王欠身,之后便道,“皇上派臣来接娘娘出宫一见,因决定仓促且不宜张扬,还望娘娘此刻换了行装,扮作宫女模样随臣出宫。
”
岚琪不解,疑问道:“并非我不信王爷,但宫嫔不得随意擅自离宫,仅凭您一句话,我不能随行。
况且今日才有话传至慈宁宫,说皇上三日后回銮,龙体安康,皇上要见我做什么?”
恭亲王不以为意,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递给环春,环春再拿给岚琪,的确是玄烨随身的东西,便听常宁笑道:“皇上知道娘娘未必肯随行,派其他的人都不妥当,臣便领命前来。
皇上另赐玉佩做凭证,让臣务必妥善接您出宫相见。
”
“皇上身子不好吗?”岚琪满腹忧心,一边已将玉佩收好。
恭亲王笑道:“皇上很好,至于为何请娘娘出宫,娘娘到了就晓得了,绝不是什么坏事。
”
“好事?”岚琪垂眸思量,又道,“我想告知太皇太后。
我每日都要去慈宁宫伺候,若突然不辞而别,一定会引起风波。
”
“娘娘,皇上此行严肃庄重,虽然已是回程途中,但还是有些事是不方便做的,只怕太皇太后知道了未必肯放行。
左右三日后皇上就回来了,做什么还带您出宫呢?太皇太后一定会这样想,您就走不成了。
”常宁也有些为难,好在来之前玄烨把一切都给他想好了,就是猜透了岚琪的心思,才晓得要这么做不容易。
倒是环春爽快,笑着说:“王爷怎么会假传圣旨。
娘娘去吧,您离宫后奴婢就说您病了,永和宫里不见客,布贵人她们也一概不见。
三天很快就过去的,到时候您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就成了。
”
“下雨了,王爷不要立在门前,进屋檐下避一避,奴婢给娘娘准备好了,立刻就和您走。
”环春更是不等岚琪答应,先请恭亲王到屋檐下避避雨,便拉着主子回去,翻了自己的衣裳要给她替换,更拆了发髻摘下翠玉珠钗。
岚琪一边忙着改换行头,一边还嘀咕:“怎么你就答应了,我还没想好呢。
”
环春却笑:“一定是万岁爷有什么好玩儿的事惦记要您也去看看,又或者想带您出去散散心。
奴婢信得过恭亲王,人家没事害您做什么。
您放心去三天,六阿哥奴婢和乳母会好好照顾。
永和宫里的一张张嘴,奴婢也会管严实的。
就算真漏出去,是万岁爷带您出去玩儿的,怕什么呀?”
说话工夫麻利地就给岚琪换了行头,岚琪瞧见镜子里的自己时,仿佛回到当年做宫女时的光景。
匆匆出来,恭亲王说一路都安排好了,便跟着他趁着暮色深沉,消失在了紫禁城里。
可毕竟是几个大活人在宫里行走,各路关卡再如何疏通打点,少不得会被人撞见。
如惠嫔从宁寿宫回去时路过那一处,远远瞧见有男人进了永和宫的门。
因躲雨不能逗留,且身边有宝云在她也不方便好奇。
这会儿宝云去张罗晚膳,她从前的心腹宫女来奉茶,几句话说起这件事,惠嫔嘀咕着:“那一个身量绝不是宫里的太监,身影瞧着有几分像皇上。
”
“奴婢瞧着,怎么像恭亲王呢?”
惠嫔眉头一颤:“不错,是像恭亲王。
他怎么先回来了,难道皇上那里出了什么事?”眼瞧着宝云要进来,惠嫔低声嘱咐,“想法子送消息给明珠知道,是不是皇上出事了。
我这里明日再瞧瞧永和宫的动静。
慈宁宫也要留心,看看哪些人进出。
”
话音才落,宝云便进来请惠嫔用膳,主仆俩不着痕迹地散开。
宝云看着奇怪也没动声色,惠嫔对她一向很客气,即便心里怀疑什么,也不会当面让主子下不来台。
太皇太后派她来,多为了震慑,但凡心里有疑惑,报上去便可,并不必她亲自查什么。
然而不说惠嫔隐约撞见恭亲王在永和宫门前就生了疑,便是岚琪自己,一脑袋冲出紫禁城,单车简行往京城外去,车轮滚滚不绝于耳时,她自己就先猛然冷静,醒悟了似的,忙不迭喊停车。
恭亲王以为有要紧的事,勒马回身,关切道:“娘娘何事?”
这下岚琪更尴尬,微红了双颊说:“隔日就有太医给我请脉,环春若说我病了,更加要派人来瞧的,怎么躲得过呢?王爷能不能再派人回去,还是向太皇太后禀告一声?”
常宁笑道:“娘娘放心,皇上临别时就嘱咐臣,留一个可信的人在宫里,明日一早就去慈宁宫禀告。
皇上说了,这件事很不妥当,太皇太后指不定会生气,可要紧的是把您带出来,其他日后再议。
臣不敢假传圣旨,请您安心跟着臣走吧。
皇上离京并不远,咱们脚程快些,子夜前就能到达御驾落脚的地方。
”
“这么近?那岂不是明天就能回京,又为何要三日?”岚琪满心疑惑,可问出口就觉得给恭亲王添麻烦。
人家不辞辛苦来回跑一趟,还要听她婆婆妈妈,立刻又改口说,“那我们快些走吧,不要叫皇上等候。
”
常宁应道:“那请娘娘坐稳了。
”
之后车马行得更急,颠簸得岚琪骨头都要散了架。
好在驾车之人技术娴熟,虽然难免颠簸,但还不至于危险得要把她甩出去。
只等累得耳朵嗡嗡响,外头天色越来越黑时,马车才骤然停下。
岚琪听见前头好似关防巡查的动静,不多久恭亲王就来请她:“娘娘下车吧。
”
出门时昏黄天色,此刻已是没有灯火就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。
恭亲王打了一盏灯笼,不好意思地递给她说:“辛苦娘娘自己掌着。
恕臣冒昧,您现在是宫女了,明天如何皇上会亲自告诉您。
臣带您进营帐前,路上若有人问起来,您就是宫女。
”
岚琪心里突突直跳,没来由地生出些兴奋感,掌着灯笼垂首一步步跟着恭亲王走,在大帐前停下。
这里果然守卫森严,连恭亲王都不能轻易进入御帐,她忐忑不安地走进灯火通明的帐子,恭亲王却立刻转身要走,只欠身说了句:“娘娘辛苦了,臣告退。
”
“王……”岚琪想拦住再问话,可常宁已经走了。
而她之所以还有疑问,全因这帐子里半个人影也不见,不是说玄烨要见她吗,人呢?
吹灭了灯笼搁在地上,自行解下斗篷,里头穿着的是环春的衣服。
帐子里有立地的大镜子,她站在前头瞧自己,抿了抿因颠簸而松散的发髻,再把钗子重新戴好。
可抬手侍弄的工夫就觉得疲倦,连续的车马颠簸,她四肢百骸都似浮出了身体,人飘乎乎软绵绵的。
正双手托着腰舒展筋骨,听见外头马蹄声,之后是匆忙的脚步声人声。
也不知外头人说了什么,但见帐前门帘被掀开,一身金灿灿铠甲的玄烨赫然入目,岚琪的心猛然震荡,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。
皇帝身后没有人跟进来,他进门见岚琪一身宫女服色立在镜子前,也恍惚看迷了眼,心里极欢喜,却笑着说:“哪儿来的宫女,瞧见朕不行礼?罢了罢了,快来给朕脱了铠甲。
”
岚琪应声朝前挪了步子,可脑筋一转又停下,噘着嘴气呼呼地看着玄烨。
两边互相瞪着,玄烨把持不住似的,笑着便腻过来把岚琪搂入怀。
冰凉坚硬的铠甲也没觉得那么可怕,大半个月不见面,谁见了谁心里都是一团火。
“臣妾可不是宫女了,不过穿了宫女的衣裳而已。
”岚琪柔柔的一声,在玄烨怀里说,“臣妾给皇上请安,皇上此行可安好?皇上……您想臣妾了吗?”
玄烨眸中满是笑意,氤氲旖旎,在她脸颊上轻轻啄一口道:“想极了,恨不得日行千里回去瞧你。
”
岚琪娇笑:“那太皇太后呢,您也想皇祖母了吧。
”
玄烨在她腰上掐了一把:“矫情,快给朕脱了铠甲。
才去检阅了军队夜行,白天也在将士中间厮混了一整日,满身尘土。
一会儿他们送热水来的,给朕好好洗洗。
”
岚琪低语:“臣妾颠簸了大半夜,身上都出汗了,黏糊糊也很不舒服。
”
玄烨笑:“要不要一起……”
“不要。
”
自然是不要,岚琪发现自己似乎是在军营里,不敢太放肆。
但之后两人都收拾清爽依偎在一起时,玄烨才告诉她也非真正在军营里,是半路回来拐过来看一眼,有军队的人护驾而已。
彼时岚琪“哦”了一声:“原来不在军营里?”
玄烨立刻促狭地欺身而上:“所以呢?朕的德嫔娘娘,要做什么?”
岚琪知道今晚逃不过,莫说玄烨浑身是火,她自己大半个月不见心爱之人,又折腾半夜眨眼
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