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种后宫叫德妃.2_第九章 离宫乐逍遥(3/3)
离宫闱在这荒郊野外,心里头的不安迷茫渐渐变了味道。
再等真真切切在玄烨怀里,瞬间全化作了绵软情意,只是娇滴滴说:“臣妾怕不能,马车实在颠簸,浑身都疼,累得直犯困。
”
玄烨的大手便拂过她柔若无骨的身体,或轻或重地摩挲揉捏,哄着她:“朕给你揉揉,就不疼了。
”
岚琪娇软的肌肤一寸寸在玄烨的手下变红,虽然并非第一次在营帐中共赴云雨,但此番经历实在难得,又有小别胜新婚的意味,春宵几度无须赘述。
只知翌日晨起,岚琪觉得身子更加绵软无力,奈何玄烨神采奕奕,将她独自留下歇息半天,自己又去忙要紧的事。
待得日上三竿,玄烨又匆匆回来,岚琪也已梳洗打扮齐整。
皇帝问她饿不饿,听说进了些点心了,便笑:“朕领你去一处瞧瞧。
朕离京时路过,他们说回来若赶得巧能见到盛景,没想到真是遇见了,这就走。
”
岚琪却拉住问:“皇上,太皇太后那里要怎么办?别的人说闲话臣妾不怕,就怕太皇太后生气。
”
“总有朕在,皇祖母还不知道你我的脾气?出来了就别想了,朕想你散心快活才让常宁去接的,别叫他白辛苦一场。
”玄烨不以为意,之后更是大大方方带着“宫女”出行。
随行的人见过德嫔的极少,此行本就有宫女,皇帝带了几个过来,还是全留在原先的队伍里跟着太子,谁又计较呢。
可宫里头活生生少了一个妃嫔,还是当今宠妃德嫔娘娘,可就由不得人不计较了。
一夜过去,不晓得宫里从哪个角落传出来的谣言,说德嫔与恭亲王私通逃匿。
话是十足的难听,下狠劲儿地戳着宫闱敏感之处,偏又这么巧,德嫔称病闭门谢客了。
宫里人好奇,少不得想去永和宫一探究竟。
但毕竟岚琪有德嫔之尊,太皇太后和太后不发话,抑或佟贵妃、温妃不计较,永和宫的门还真轻易不能进。
慈宁宫里一早听说时,太皇太后真以为岚琪病了,打发太医来瞧。
结果回去后太医的话模棱两可,说没见到本人,多多少少传出慈宁宫,宫里一时又沸沸扬扬。
太皇太后果然生气,又派苏麻喇嬷嬷来看。
环春这才挡不住,让苏麻喇嬷嬷亲眼瞧见了空荡荡的寝殿,而刚才隔着帘子伸出胳膊把脉的,也是绿珠装的。
几人都跪求苏麻喇嬷嬷不要告诉太皇太后,被苏麻喇嬷嬷拧了耳朵骂:“糊涂东西,太皇太后能瞒?再瞒下去,多难听的话都出来了。
”
可等苏麻喇嬷嬷不安地折回慈宁宫,太皇太后却告诉她:“不必查了,是出宫去了。
刚才有人来禀告,说玄烨让常宁来把人接走的,怕我不同意先斩后奏。
昨晚半夜人都到玄烨身边了,今天一早才来禀告。
玄烨胡闹,岚琪那孩子也没脑子,这样的事她不肯,常宁还绑了她吗?两个糊涂东西,宫里头,亲贵里头,不定要怎么说这件事,玄烨身边还跟着太子呢。
”
苏麻喇嬷嬷也只能劝:“毕竟没宣扬,不过是没影儿的谣传。
到时候皇上安安生生回来,德嫔娘娘再好端端到人前,皇上不在乎的话,那些人说什么都没用。
您先别生气,好在人都安全不是?等回来了您再教训不迟。
”
太皇太后无奈地笑:“教训是必然的,我管得岚琪越紧,她将来才越明白轻重,在人前才越懂尊贵。
刚才担心有不好的事才烦躁,知道他们都好,就好好玩儿几天吧。
做皇帝不容易,做皇帝的女人更难。
”
远在京城外的一双人,完全不知宫里头的热闹,仿佛放下所有心事。
玄烨带着岚琪一路出了营帐,走远后便抱她共骑一乘,策马直奔营帐几里外的地方,爬上了高坡。
可将近时玄烨却用帕子蒙住了她的眼睛,再慢悠悠引马前行,岚琪慌慌张张地被他从高高的马身抱下来,一步步蹒跚小心地跟着走,只听见玄烨说:“这里很多石头,慢慢些,不着急……”
“皇上,把帕子解开吧,臣妾晕。
”岚琪被蒙着眼,有光感却什么也看不见。
好在终于在一处定下了,腰被皇帝搂住,她稍稍挣扎了一下说:“皇上,别人看见了。
”
“都在后头背过身的,哪个看,多事。
”玄烨却嗔她,而后才稍稍解开帕子,透出一点点光让她适应。
等她说睁得开眼了,才倏然抽开丝巾,听见岚琪惊讶出声,皇帝满意地笑了。
映入眼帘的,是茫茫一片桃花林,居高临下,满目嫣红。
桃花并不稀奇,稀奇的是岚琪从未见过这么多桃花一同盛开的景象。
玄烨笑道:“这里天高地阔,这才是真正的赏花。
朕知道你也一定烦闷紫禁城四面高墙的束缚,朕亦如是,何况你?”
岚琪自觉身子都轻盈起来,春风徐徐,偶尔几缕极淡极淡的清香,几乎感觉不到,甚至是她自己臆想出来。
可就是觉得肌骨松弛,浑身畅意,兴许就如玄烨说的,这里天高地阔,无拘无束。
“离京时路过这里,听说若是回京时赶得巧就能瞧见开花盛景。
但若气候不好或早或迟,就见不到了。
可不知是你的缘分,还是朕的缘分,到底赶上了,一定想要你来瞧瞧。
虽然派了常宁去,还是怕你不来。
”玄烨拥着岚琪,闻不到花香却能闻见她颈间自有的气息,笑着说,“回来见到常宁,那小子还跟朕打哑谜,朕进帐子前都担心看不到你。
好歹你是来了。
明明只有半个月,为何朕这一次,会那么想你?”
“皇上?”岚琪也不明白。
可玄烨却有答案,依偎着她,言语中透着悲伤:“朕安置了两位皇后的陵寝,之后只剩下每年祭奠,修墓修陵,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?她们明明都曾经是朕的妻子,可都离朕而去,钮祜禄氏尚可,赫舍里皇后与朕同患难,却不能共享福。
岚琪……你答应了朕的,我们要伴一辈子。
”
“皇上……”岚琪心里又暖又疼,才明白玄烨为何这么冲动地把自己弄出宫,喜忧参半的情绪纠缠着他,他等不及到宫里再去排解。
她也永远不会忘记当年乾清宫外雨幕中皇帝的背影,对于亡妻的不舍。
不是她该嫉妒的旧情,而是这个男人值得托付的证明,他若是无情人,自己的情意又算什么?
岚琪娇然笑道:“臣妾答应好几回了,您再问,臣妾可要收利息啦。
”
“你啊……”玄烨心情顿时明朗,抱起她转过身亲吻,“利息怎么算?今夜算吗?”
“皇上!”想到后面的侍卫可能会听见,乌雅岚琪的脸比桃花更红。
而此刻深宫里,永和宫门前热热闹闹,似乎是有妃嫔们要来探疾,环春拦着不让进,未免有些口舌之争。
相邻的承乾宫里也听见动静,佟贵妃不耐烦地听青莲诉说,霍然起身道:“烦死了。
”
青莲一惊,忙道:“娘娘息怒,奴婢这就去劝各位娘娘离去,在外头吵吵嚷嚷是不大好。
”
佟贵妃却扶一扶发髻,将胸前扣子上垂的碧玺石放端正,便踩着花盆底子往外头走,嘴里说:“不必了,我亲自去瞧瞧,昨晚答应胤禛今天去和六阿哥玩耍来着。
”
青莲不解,只管跟上,先随主子去领了四阿哥。
四阿哥一路“弟弟,弟弟”地喊着,母子俩出了门,慢悠悠往永和宫来。
那边门前站着七八个妃嫔,一眼望去大多是些低阶服色,但荣嫔和惠嫔竟然也在。
想来她们若不来,那些常在答应也不敢瞎闹。
见佟贵妃走近,乌泱泱地跪了一地行礼的人,她略瞥了眼,冷声道:“在承乾宫里头就听见这里的动静,和德嫔相邻这么久了,还没见永和宫几时这样热闹过。
”目光扫过荣嫔、惠嫔,唇际勾起轻蔑,“你们要探病,也不必大张旗鼓地来那么多人吧。
不怕把德嫔的病吓得更重,她可是万岁爷心尖儿上的人,眼瞧着御驾回銮,你们不怕皇上责怪?”
惠嫔笑道:“娘娘有所误会,臣妾和荣嫔姐姐来,是想劝各位妹妹回的。
姐妹们都担忧德嫔妹妹的身子,臣妾正劝大家,心意到了就好,硬要进去瞧瞧,环春难做,德嫔也不能好好静养。
”
“还是惠嫔心思细腻,怪不得太皇太后也赏赐你得力的宫女。
”佟贵妃看似夸赞的一句,却说得惠嫔很没有脸面。
也不管她脸上什么颜色,自顾自继续说,“四阿哥要来与六阿哥玩耍,本宫正好也去瞧瞧德嫔的病。
你们就不必进去了,吵吵嚷嚷什么样子,都散了吧。
”
“娘娘……”惠嫔不知要说什么,却被荣嫔拉住了,眼瞧着佟贵妃往门里头走,环春跪在门前拦住说,“贵妃娘娘留步吧。
我家主子歇着了,您进去了也说不上话。
等娘娘她精神好些了,奴婢再去承乾宫请您不迟。
”
“额娘,我要看弟弟。
”胤禛高举双手要佟贵妃抱,贵妃却摸摸脑袋,把他往门里一推,“自己去吧,额娘一会儿就来。
”
小家伙欢喜不已,熟门熟路地就往弟弟的屋子去,后头乳母嬷嬷跟了一群。
佟贵妃却还在门前,回眸瞧了眼没散去的人,皱眉说:“怎么了,还想看什么光景?”说罢就朝里头走,环春再阻拦,竟被佟贵妃含怒推开,大摇大摆地就直接往德嫔的寝殿去了。
外头的人都一阵唏嘘,果然还是佟贵妃强势,荣嫔见状则说:“大家散了吧。
贵妃娘娘脾气不好,出门若还见你们在,不定要闹出什么事。
御花园里花都开了,怎么不去逛逛呢?”
惠嫔也劝道:“散了吧。
”
众人如何聚集的,这里头有几个人心知肚明,而荣嫔是被惠嫔拉来一起劝说的。
虽然她不大愿意,可自己与惠嫔管着六宫的事,人家又请上门来,她实在推托不过。
至于乌雅氏究竟什么状况,是病还是失踪,她并不在乎,只要看慈宁宫还没乱,乌雅氏就丢不了。
这会儿人群总算散去,惠嫔要随荣嫔去景阳宫,路上幽幽道:“且看贵妃娘娘出来,是个什么说辞了。
若是人真的不在,贵妃会帮她说话还是挑明了让她难堪?不过近来四阿哥和六阿哥走得那么近,只怕两个额娘的关系,也有闭起门来我们瞧不见的模样。
”
荣嫔不搭讪,自顾自说:“昨晚一场雨,园子里的花不知有没有败了,荣宪正闹着去赏花,我们一起去吧。
”
惠嫔见她如此,多说无益,讪讪地不再提,但心里头却等贵妃之后的动静。
她也没有十足把握说乌雅氏已经不在宫里头,可对贵妃的态度,又半信半疑。
而永和宫里,佟贵妃霸道地闯入内殿后,在寝殿外就止步了。
环春匆匆进来再想阻拦,却听贵妃说:“让你家主子好好休息,别总闹这些有的没的,烦不烦人?”
环春愣住,又听贵妃说:“本宫要去看着四阿哥和六阿哥,既然她睡着,就不必惊动了。
”
“是,娘娘……您请。
”环春愣愣地引着佟贵妃往六阿哥屋子走,贵妃却让她留下照顾德嫔,其他宫女跟过去了。
环春吓得瘫软在门槛上,绿珠几人凑过来说:“贵妃娘娘怎么了呀,还以为她会大闹一场。
”
“大概是看在四阿哥的分儿上,反正贵妃娘娘的脾气一直难以琢磨……”环春喘着气,也有些后悔自己怂恿主子出宫,合十祝祷着,“只盼皇上早些把主子送回来,后两天再来闹几波,我们可挡不住了。
”
然而花海之中,嬉闹追逐的两人却完全不知宫内的闹剧,累了便在日头下席地而坐,阳春暖日热烘烘地晒着。
假寐片刻醒来,玄烨瞧见岚琪额头上有飘落的花瓣,伸手轻轻拿开,怀里的人便睁开了眼睛,睡眼惺忪,又甜蜜地冲他笑着:“皇上,饿了。
”
“朕也饿了。
”玄烨拉着她起来,两人互相掸了衣裳上的尘土,再回到侍卫那里,上了马直奔营帐回去。
可回去却没见饭菜,玄烨换了没有龙纹的常衣,塞了两颗大枣给她充饥,竟又策马而出,直到附近的小镇子才停下。
岚琪不肯进镇子里逛,怕侍卫不随行不安全,玄烨笑道:“他们知道朕今日要微服来这里,早就打点好了,十步就有人保护,不过你看不见。
朕怎会置自己的安危不顾,更把你也带入险境?这里民风淳朴,这两日正赶集,咱们去吃些宫里没有的好东西。
”
岚琪这才安心,很得意地说:“皇上没赶过集吧?臣妾小时候随额娘时常逛的。
”
玄烨却轻轻叩她的额头说:“你在人群里喊皇上,不把别人吓死了?”说着拉了她的手就往人群里钻。
玄烨虽不曾在这种小镇子上逛过,但京城市井他并没少去。
十几岁时朝廷的事也由不得他管,闲来没事就会偷偷跑出去。
太皇太后管过两次,后来也不管了,让侍卫好好保护,每个月总有一两天会让他出去走走,一来体察民情,二来少年皇帝太拘谨,怕把好好的性子闷坏了。
玄烨和岚琪衣着光鲜满身贵气,每到一处都被喊着少爷少奶奶兜售东西。
玄烨给了岚琪钱袋,买什么东西都是她来掏钱。
可这家少奶奶很小气,瞧见少爷要买折扇,就拦着说:“家里头好多了,买回去了也不用。
”
摊主见生意要做不成,阿谀奉承一堆话,说玄烨有岚琪这样的妻子主内,必然家门兴旺等。
哄得玄烨很高兴,各色扇骨都挑了一把折扇,另又选了一把绢丝团扇要给岚琪,豪气大方地说:“天热就用得上了,怎么用不上呢?难得出来逛一回,空手回去没意思,都买了都买了。
”
“再买可没钱吃饭了,我饿着呢。
”岚琪不情不愿地付了钱,接过摊主包好的几把扇子。
她手里另有各种各样的小东西,都快拿不下了,肚子也饿,终于发脾气似的说,“再不去吃饭,没钱了我也没力气拿东西了。
”
玄烨乐不可支,凑近她说:“是不是仗着不用分尊卑了,把平日不敢说的都说了?你瞧你的样子,又小气又霸道,母老虎似的很不讨人喜欢。
你家少爷可不惧内,还不笑着好好说话。
”
“可是人家饿了……”岚琪果然软软地撒娇。
玄烨这才拉着她找了家像样的饭馆,将各色小菜点了几盘,又要了一壶酒。
小地方小饭馆,自家酿的酒又醇又甜,玄烨两杯就脸红上头,岚琪按着不让再喝了。
两人正拌嘴,小二送菜上来,客气地说:“二位客官这是才新婚?真是贵气般配,我家老掌柜瞧着喜欢,这盘东坡肉今日本是自家吃的不卖,但请您二位尝尝。
”
玄烨却笑道:“你家掌柜怎么瞧着我们新婚?”
小二笑道:“只有新婚小两口才这样嬉闹的,您二位进门就满身喜气。
您瞧店里都坐满了,客人可都是随着您二位陆陆续续进来的,真是贵人哪。
”
岚琪在边上掩嘴而笑,见玄烨示意,抓了几个铜钱放桌上打赏小二,等那人走了,才凑到玄烨身边问:“那些客人,是不是侍卫?”
玄烨欣然点头,嗔怪她:“所以不许你对我管头管脚的,他们听见了像什么样子?”可又极自然地好似惧内般含笑央求,“让我再喝一杯好不好?咱们可都六七年了,人家却说是新婚,一定要喝一杯庆贺。
”
“那就一杯,这酒凶得很。
”岚琪说着,给玄烨斟了一杯酒,自己也有,两人喜滋滋地碰杯饮尽。
又是真都饿了,将饭菜一扫而光,店家自家吃不卖的东坡肉果然是极品,宫里御膳都极不上。
酒足饭饱后小两口离了饭馆,玄烨本还要逛逛,奈何岚琪一杯酒就身子发软,不愿她太辛苦,只能提前回了营帐。
之后半天懒懒地在一起说说笑笑,也极好地打发了光景。
第二日,玄烨上午去检阅军队,午后回来带岚琪策马到附近湖边垂钓踏春。
春风徐徐湖波粼粼间满是欢声笑语,岚琪早已不记得上一回这样肆无忌惮地玩耍是几时了。
自康熙十二年入宫做宫女,她的世界就只在那高高四面墙里。
一晃八年,等她都有两个孩子时,竟跟着至高无上的皇帝来这里避世嬉闹。
虽然隔天就要再次回到那高墙里,但哪怕一辈子只这一次逍遥自在,她也知足了。
两人谁都不提宫里的事,只管眼前美好的光景。
自由自在度过两日,第三日御驾回銮,玄烨却不得不先和岚琪分离。
只因大部队里有太子在,有许多宫里认得德嫔的人在,他不愿多生是非,安慰岚琪说并非他要偷偷摸摸,而是不想她背负什么指责。
果然得到贴心的理解,岚琪欣然跟着另一队人走,在恭亲王的安排下,比御驾先一步进了皇城。
辗转回到永和宫时又是昏黄的傍晚,而此刻阖宫都在准备迎接皇帝和太子归来,她的行动便更无人瞩目了。
自然,无人瞩目是她自以为的,盯着永和宫一动一静的人,可都瞧见有宫女模样的人进了永和宫的门,就再也没出来。
而岚琪到家后就洗漱更衣,听着环春绿珠叽叽喳喳说这三天宫里的事,说苏麻喇嬷嬷等她回来后,就要把她们都送去慎刑司调教两日。
又说宫里妃嫔强行要探病,结果佟贵妃却来了,来了又不见,而且第二天还来,弄得环春她们都摸不清状况。
不过因为贵妃来,外头风言风语少了。
一大车子的话,絮絮叨叨直听得岚琪犯晕,倒是有一件她在意,问环春:“怎么会提起恭亲王的,那天王爷来接我,被人瞧见了?”
“必然是瞧见了,不然怎么不说裕亲王不说康亲王。
就是不知哪个瞧见的,但那个人一定不安好心。
”环春忧心忡忡,后悔道,“奴婢真不该怂恿您出门,这下太皇太后生气,嬷嬷也不帮忙隐瞒,奴婢们挨顿板子无所谓,您也一定逃不过太皇太后责骂了。
”
岚琪却憨憨地笑道:“我不让嬷嬷打你们,包在我身上了,再不济还有万岁爷呢。
环春啊,我可要谢你的,若非你怂恿我更一股脑儿地把我给推出去,我才真要后悔一辈子。
至于有人要以此做文章,只要皇上不理会,闹腾给谁看呢?”
众人见她面若桃花满身喜气,知道这几天一定玩得很开心。
绿珠说哪怕被苏麻喇嬷嬷打一顿也值了,瞧见主子全须全尾地回来,她们就都安心了。
“等皇上回来,你们想要什么,我替你们讨赏。
皇上在外头时就说了,要好好赏你们。
”岚琪懒洋洋地躺着,虽然又回到深宫里,可在外头的笑容还在脸上,只等环春提醒她,“娘娘就一点儿没想六阿哥?”这个做娘的才从床上跳起来,急急忙忙跑来看儿子。
胤祚几日不见额娘,早就想念了,缠着嬉闹好一会儿,再过不久外头就传话,说皇帝进宫了。
“皇上一定先去慈宁宫,咱们不必到跟前去的,皇上说了让我再装几天病。
”岚琪陪着胤祚玩耍,有一搭没一搭地说,“这几日也闭门谢客,之后再说,太皇太后那儿,有皇上会解释。
”
这时胤祚正抢岚琪手里的玩具,咯咯嬉笑,岚琪便顺口问:“胤祚有没有闹,见不到我,没少为难你们吧?”
“贵妃娘娘来过两次,领着四阿哥一起,六阿哥和四阿哥玩耍,就想不到您了。
”乳母笑着说,“贵妃娘娘也没问您的事,和孩子们玩儿得很好。
奴婢刚开始还诚惶诚恐,后来也不紧张了。
”
“是吗?”岚琪没多说什么,只等哄好了儿子离开。
回到寝殿继续装病时,才与环春说,“贵妃娘娘这样做,瞧着是在帮我,可我想谢她也不知怎么开口好,她这份儿人情我竟亏欠大了。
”
而佟贵妃这份人情,岂止岚琪一人亏欠,太皇太后听说后也唏嘘不已。
再等皇帝回宫听说这几日的事,也晓得佟贵妃做了件十足的好事,无论别人怎么看待,他心里很满意。
只是本以为去慈宁宫会挨骂,可皇祖母却只字不提他带德嫔离宫的事,只问两位皇后梓宫入陵的情况。
再后来太子来请安,听着太子述说一路见闻,祖孙俩乐呵呵的,玄烨竟插不上话。
便私下里问了苏麻喇嬷嬷,嬷嬷也只是笑:“主子说没事儿就好,您还担心什么呢?”
如此一晃,皇帝回宫也有三四天了。
这几天都歇在承乾宫,另也派人像模像样地去探望德嫔的病情。
真真假假了几天后,德嫔的病也好了,之前风传她和恭亲王私通逃匿的谣言也渐渐没了声音,一切又恢复到皇帝离宫前的模样,闹腾了几天结果谁也没得利。
这日德嫔“病愈”,一早便来慈宁宫请安。
前后也有十来天不见面,这会儿正是太皇太后起身的时辰,岚琪如往日一般要上来伺候,可太皇太后却冷冷地推开了她,指了殿内一处说:“去那儿跪着就好,我这里不用你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