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柴桑惊澜(2/3)
望,虽有小胜,然根基浅薄。
江夏弹丸之地,兵不过数万,将唯关张,如何当得曹操雷霆一击?皇叔此来,名为联盟,实为祸水东引!欲借我江东之力,挡曹军锋芒,为皇叔苟延残喘耳!此等损人利己之计,岂是仁义所为?昭,窃为皇叔不取也!”
“你……!”我气血翻涌,几乎要拍案而起!张昭这老匹夫,颠倒黑白,巧舌如簧!将抗曹大义污为“祸水东引”,将求存联盟贬作“苟延残喘”!字字如刀,句句剜心!
殿内江东文武,不少已微微颔首,看向我们的目光更加轻蔑,如同看着两个走投无路、妄图拖人下水的丧家之犬。
孙权依旧端坐主位,面色沉静,只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玉杯边缘,目光深邃,看不出喜怒。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羞辱与孤立达到顶点,我胸中怒涛翻涌几欲爆发之际——
“哈!”
一声清越的长笑,如同玉磬乍鸣,陡然在凝滞的大殿中响起!瞬间压过了所有的窃窃私语和无声的压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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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诸葛亮!
他长身而起,青衫飘拂,立于席前。
羽扇轻摇,脸上竟带着一种近乎闲适的笑意,仿佛张昭那番诛心之论,不过是清风拂面。
他并未看我,也未看张昭,目光澄澈,悠然扫过殿顶华丽的藻井,仿佛在欣赏一幅绝美的画卷。
“久闻江东多俊杰,张子布先生更是名重江左,学究天人。
”诸葛亮声音清朗,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赞叹,随即话锋一转,语气陡然变得无比讶异,“然今日闻先生高论,亮,实感……大惑不解!”
他羽扇一顿,终于将目光投向脸色微变的张昭,眼神澄澈得近乎无辜:“先生适才所言,曹操‘奉天子以征不臣’,‘名正言顺’。
然,亮敢问先生,昔日董卓也曾‘奉天子’,其行如何?李傕、郭汜亦曾‘挟天子’,其德安在?‘奉天子’三字,岂能掩盖其狼子野心、篡逆之实?!”
他向前踏出一步,羽扇轻点,声音陡然转厉,如同冰泉迸溅:“曹操名为汉相,实为汉贼!屠戮忠良,欺君罔上,其罪罄竹难书!天子蒙尘许都,如同囚徒!此等巨奸大恶,在张公口中,竟成了‘名正言顺’?亮,实在不知张公读的是何经典?守的是何纲常?!”
张昭脸色一白,张口欲辩。
诸葛亮却不给他机会,羽扇倏地指向殿外浩渺的夜空,声音带着金石般的穿透力:
“先生又言,江东据长江天险,‘固若金汤’?亮更是不解!昔日袁绍坐拥河北,带甲百万,地广粮足,何其雄也?官渡一战,灰飞烟灭!刘表据荆襄九郡,带甲十万,沃野千里,汉水为屏,何其固也?然其子嗣不肖,权臣篡逆,引狼入室,顷刻间便有倾覆之危!试问张公,江东之固,比之河北、荆襄如何?曹操之强,比之官渡时又如何?!”
他语速越来越快,气势如虹,每一个反问都如同重锤,狠狠砸在殿中每一个江东文武的心头!不少刚才还面带轻蔑的将领,此刻已微微变色!
“至于先生断言曹操不敢南下,不会南下?”诸葛亮嘴角那丝笑意彻底化为冰冷的讥诮,羽扇猛地收回,指向自己的心口,“此等自欺欺人之言,张公自己,可信?!曹操扫平中原,北驱乌桓,所向披靡!其志岂在区区河北?其心,早已觊觎荆襄,虎视江东!今蔡瑁为保权位,甘为前驱,献荆襄于虎口!曹操得此跳板,顺流而下,江东六郡,便是他囊中之物!此乃秃子头上的虱子——明摆着!张公饱读诗书,洞明世事,岂会不知?莫非……”
他声音陡然拔高,如同惊雷炸响,目光如电,直刺张昭眼底深处那丝隐藏的恐惧:“莫非张公心中,早已视曹操为主?故在此摇唇鼓舌,为其张目,劝我主屈膝事贼,以保富贵?!若如此,张公何不效法蔡瑁,也写下降表,献上江东舆图,跪迎曹丞相大军?岂不更显‘识时务’之为俊杰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