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八章立妃(2/3)
江家商议一番。
」
皇帝点头应下:「行。
只是子嗣一事,你还是得上点心,否则母后只怕不肯罢休。
」
湘阳王淡声一笑,语气平静:「正妃之位既已坐实,日后无论何人进府,也不过是听命于主母的妾室而已。
臣弟自不会在意。
」
皇帝嘴角微微上挑:「你这一手,倒是稳妥得很。
」
棋局已至中盘,黑白交错,杀意暗藏。
江若寧一手执白,指法优雅,落子有声。
棋面上,她已逐步筑出优势,几处隐线将成死局,只待最后一子封喉。
湘阳王却似漫不经心,指尖捻着棋子,良久未落。
灯下他神色淡淡,眉峰轻锁,目光落在棋盘,却分明失了焦点——更多时候,是落在她身上。
江若寧瞧他半晌未动,终是轻声问道:「王爷今日……可是有心事?」
语气不轻不重,却如一缕烟雾,绕人心头。
湘阳王闻言,终将手中棋子轻搁于指上,眉目微挑,似笑非笑:「为何这么问?」
江若寧莞尔,眼波流转:「妾今局连胜数子,原以为是占了巧思,却见王爷落子迟缓,眼神浮动,只怕妾赢的,不过是王爷心不在焉。
」
湘阳王盯着她片刻,忽而低声笑了,声音清冷中透着几分慵懒:「若寧,你总是这般——看得多,说得少。
」
他指尖一旋,终于落下那颗棋子,破她一隅优势,带着几分反击的气势。
棋盘上,胜负之势渐趋明朗,男子忽而打破沉寂,语气听似随意:「若……本王想立妃,你怎么看?」
江若寧闻言微顿,垂首回道:「王爷贵为亲王,府中正位空悬多年,若立妃,乃合礼制、顺人情之举。
」
她声音温和得体,面上无波无澜,彷彿这问题从未与她自身有半分关係。
——正因这般无懈可击,让人无从施力。
湘阳王指节轻叩棋盘,缓声补了一句:「皇兄今日倒也提了,说母后有意往王府送人。
」
江若寧神色不变,指尖却也已捻起下一子,低垂眉目,轻声道:「太后所选,自当是门第高华、才性俱优的贵女,能与王爷相配,自不为过。
」
湘阳王眸光微凝,忽然倚身向前,声音微低:「你当真半点都不关心本王立的是谁?」
江若寧睫毛微颤,却终是沉静如初,只恭声回道:「王爷所立,当是端方贤淑之人,妾自当恭贺。
」
这话说得恰到好处——既不追问,也不敷衍,分寸拿捏得当。
沉默在空气中蔓延。
他看着她那双眼,清澈、温顺,却安静得让他烦躁。
像是把自己从头到尾都掂量透了,然后安然地收手退位,不抢不争、不说不问。
湘阳王忽地起身,目光掠过她的脸,只道了一句:「你果然从未让本王为难。
」
语气听似讚赏,却透着一丝难以言说的压抑与讽意。
接着,他拂袖而去,独留江若寧静静坐于灯影之下。
她指尖还捻着最后一子,却终究没落下,只轻轻放回棋盅中。
次日,书房静謐无声,湘阳王倚坐于书案后,手中执着玉柄镇纸,淡声吩咐:「将江娘子请来。
」
不多时,江若寧步入书房,仍是一袭素衣,眉眼间清雅端凝。
她盈盈一福:「王爷召妾,有何吩咐?」
湘阳王未即言语,只抬手一摆,案上数幅画轴徐徐展开。
皆是工笔细描的贵女图像,描金绘彩,妆容各异,风仪亦殊。
他语气不紧不慢,声线低沉克制:「你识大体,本王便让你来看看——这几位贵女中,谁更合当正妃之位。
」
说罢,他并不看画,只静静凝视着她。
江若寧神色微动,却一瞬即逝,叫人难以捉摸。
连阅人无数的湘阳王,也一时看不穿她眸底的起伏。
接下来一下午,江若寧坐于一侧,手中持笔,细细将几名贵女的名讳圈出,标註旁註:「出身清显,祖上三代皆无闺阁丑闻,嫡出,未婚。
」
她语气温和,笔锋稳定:「这位贺氏乃大理寺卿之女,品行端方,自幼习女训,曾于宫中册封大典中司仪,不失礼数。
若为正妃,当能撑起王府门面。
」
湘阳王坐于书案后未语,只斜倚着审视她。
指节缓缓地、有规律地轻叩着太阳穴,神情莫测。
她继续往下翻,将画卷推近一点:「这位江氏,与妾同姓,乃是吏部侍郎之嫡孙女,虽年稍长两岁,却尤稳重。
」
她又将画轴轻轻展开一幅,指尖停在一名眉眼温婉的贵女画像上,语气不急不徐:
「这位陆氏,乃是内阁大学士之嫡女,琴棋书画皆通,行止端方,曾获太傅夫人赏识,素有『温室兰心』之誉。
王府若纳此人为正,应可无忧。
」
她语气柔和,眉目间无半分异色,一手持笔圈点註记,姿态谦和稳妥,既不急进,亦无避忌。
湘阳王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。
烛光映得她素袖清浅、神情从容,仿若真是奉命来选妃的王府幕僚,毫无私情牵绊。
终于,他将手中镇纸「啪」地一声搁回案上,声音冷而低哑:
「够了。
」
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