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面具破碎,人设崩塌(1/3)
每个人生下来都是赤裸裸的,上了社会就有了面具,骗别人也骗自己。
面具破碎的时候,人设也就崩塌了。
“刘哥?师父!”
猛地回神,我机械性地扭头看向夏新亮。
“您想什么呢?我叫您好几声儿啦!”“噢噢噢。
走神儿了,晚上没怎么睡。
”“叔叔身体还没好转?”
“咳。
什么好转不好转啊,不是什么事儿,他这帕金森,出入医院是常事儿,没事儿。
”
“我看您这一天天熬着……师娘怎么没跟您倒班儿啊?”我生硬刻意地扭转了话题:“你叫我干啥?”
“哦,我是说啊,您要不好好休息一下,我看您这精神特别不好。
”“没有,不碍事儿,熬习惯了。
”
“您得注意了,比我得注意,我好歹年轻,不是您劝我注意身体的时候啦?您自己也得拿自己个儿当回事儿啊。
”
“当当当。
没不当回事儿。
”
我去她单位找过她两次,头一回她不见,后一回我发火儿了,我说你他妈还是孩儿他妈呢,你不回家你什么意思,你离婚你孩子都不要啦!她让我吵吵得没面子,推着我从办公室出来,在他们楼下大院儿里对我说:刘子承,这婚铁定要离的,你能不能像个成年人,别这么丢人现眼!孩子我可以不要,我必须跟你离婚。
我也跟她吵嚷起来了,后来是让安全局的保卫给我架出来的。
再后来,她连电话也不接了。
跟着老爷子又住院了,我白天忙队上的事儿,晚上去医院陪床,也算是逃避吧。
我不能相信,过得好好儿的我们俩,竟然到了要离婚的程度。
我不相信她有人了,我觉得我们就是需要好好儿谈谈,可她说她就是有人了,比我强千百倍。
这两天我把点点送到了我姐姐家,然后我去医院照顾父亲。
在医院我没睡过一个囫囵觉,老想我们俩的事儿,就跟过电影似的,从恋爱到结婚再到要孩子,想我们俩一起哭一起笑,想这些年的每一天每一刻。
孩子出生那天,她被阵痛折磨得不成人形,我说不行就剖吧,那么多产妇都是剖腹产也没见谁家孩子痴傻呆系,她说不,别人是别人,我是我,我娃就得顺产,就得通过那个产道压力,就得天生聪明。
我要陪她进产房,她说死不让,哭得跟鬼似的,鼻涕眼泪一脸地跟我嚎嚎:你别陪着,用不着,谁还不是小公主了,弄这寒碜相儿我不要脸啊!怎么跟她说怎么不让,寒碜啥啊,就跟现在不寒碜似的,都哭脱相了。
从夜里到第二天快中午,点点才给生出来,我儿子都没看一眼先看她,看她躺在床上一脸苍白,嘴唇儿都是白的。
她有气无力还跟我打趣:幸亏你没跟着,血里呼啦的,我哭喊得想撞墙的心都有了,大夫说我都失禁了。
你要跟着,我还得安慰你,不把我累死才怪。
那一刻,我拉着她的手,发誓一辈子对她好。
她肝上长了脂肪瘤,起先不知道是脂肪瘤,不做病理不知道,我真是能把自己的肝割下来让给她。
为了给她看病筹钱,我卖房我都干!我不会表达,我嘴笨,我哄她都没好套路,可我在意她,在意我们的家,我不会说但我会干。
可怎么到头来,就换来了一句“咱们离婚吧”?
我承认这些年,在这段婚姻里,她付出的比我付出的更多,但我不比她少用心啊。
她要好的生活,对物质有要求,我尽力满足,我拼死拼活,我工作性质就是这样,从结婚开始她就知道的,我们都缔结婚姻誓言了,都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了,这还没怎么着呢就不过了?孩子都不要了?我操,你这叫什么爱啊?你懂什么是爱吗?你不爱你儿子,不爱你丈夫,你爱别人?
说让她气蒙了都不为过。
关键是她这个不成熟的做法儿,你要离婚你不能沟通吗?这么大的事儿,你拖着行李箱走人就能解决吗?有矛盾不解决,矛盾就能蒸发了?我不相信她外面有人了。
我毫无察觉。
我坚持认为她就是在闹小姐脾气。
谁还不是小公主了?你是你是。
正说着话,我手机又响了,掏出来一看,是个陌生号码。
“喂?”接起来,那边儿没动静,停了三秒钟,我要挂了,才听见那边传来一副低沉的男声。
“喂,您好,是刘子承刘警官吗?”“啊,我是。
”
“那个…..”对方吞吞吐吐。
“你说,什么事儿。
”“是这样……”
我一阵烦躁,大老爷们儿干吗呢,打个电话还磨磨叽叽!“我想跟您谈谈李婷的事儿……”
“你谁啊?”日了狗了,婷婷不会连律师都找好了吧?
“啊,我姓戴,戴天杰。
婷婷跟我……一直跟我这儿住着呢……我们吧……”“啪”,我把电话挂了。
脑子嗡嗡作响。
夏新亮是心思敏感的孩子,一早就发现我不对劲,又问我说:“刘哥,您真没事儿?”
我揉了揉发僵的脸颊,说:“没事儿,赶紧看看李昱刚到底有什么发现吧。
”杨教授的案子因为我的私事儿耽误了好几天,李昱刚早就从虎子那里摸到了不少线索,而且夏新亮也有所发现。
扎到李昱刚电脑前面,他先给我看了一些这个虎子的朋友圈照片,照片上小伙儿是
挺帅,就是不像董春妮给我们描述那样子了。
一点儿都不像。
哪儿还是平头啊,跟韩国明星那种造型似的,不是说非主流,应该叫潮还是叫啥?反正年轻男孩在意自
己外表的,都那么一种打扮,小姑娘喜欢。
车也不对啊,他这老跟卡宴合影,没半点哈雷影子了。
这些照片还有一个中心思想,那就是—炫富。
简而言之,拍照一定带上钱包、名表、豪车、高档住宅等。
俨然一副我是富二代那个架势。
“你跟董春妮确认过了吗?”我问。
“别提了。
”李昱刚把饮料瓶子往桌上一放,“她起先也蒙了,后来才确定这就是虎子。
”
“蒙了?”
“嗯,说换个发型跟整了容似的。
而且B612拍人那皮咔咔一磨,也确实不容易分辨。
”
我点点头,“捋出来什么线索了?”
“是这样。
有俩女的跟他聊天特别频繁。
一个是这个叫国色天香的,另一个是这个叫维维豆奶的。
”
我一看照片,前者是个中年成功女性的模样,微胖,个儿不高;后者是那种典型的白富美,拍起照来秀晒炫得十分高雅,不显山不露水,绝没有用力过度。
“她俩都是手机号注册的微信。
”“查着什么了?”
“您猜怎么着?我还没来得及上移动调查这俩号码呢,其中一个号码倒是在咱数据库里。
”
“哦?”
“这个国色天香叫郭蕊,经营一家叫女人蜜语的公司,我查了查,是跟天猫上卖液体避孕套的。
她上个月上派出所报过案,说她的保时捷卡宴被人偷了。
”
我挑高了眉毛。
“受案回执单上留的就是她注册微信的手机号。
”“车找见了吗?”
“您问到重点了。
没几天,她又来撤案了,说是误会一场,是她忘了借给朋友开走了。
”
“呵呵。
我猜这受案回执单还出现在他微信里了。
”
“这就只能是您猜了。
他跟国色天香的聊天记录全被删了。
只是记录虽然都删了,但互动频率不会因此改变。
”
“另外那女的呢?”
“那女的聊天记录倒是都在,都是你侬我侬的情话,他还常给那女的发红包、代付款啥的。
”
“我看啊,这俩人咱都找找吧。
我估计这个虎子先是傍了这个有钱的中年妇女,然后又认识了更年轻更合乎他心意的白富美,他又追这个去了。
反正无论怎样,这俩人里哪个都应该知道他的联系方式。
”
这时候夏新亮跟我说:“刘哥,咱俩去三里屯那天,我也了解到了不少信息。
”这孩子心善,看我这两天心不在焉的,所以一直自己处理这些,没告诉我。
他们的善解人意我都记得,而且有些感动。
我点了点头,示意他说一下。
原来那天我出去接李昱刚电话的时候,有个浓妆艳抹的姑娘一把拉住了夏新亮。
她问:听说你在找虎子?
夏新亮答:怎么?你知道点儿情况?
她说:我也找他呢!这不够揍的鳖孙儿!他欠你多少钱啊?
这是怎么个情况呢?她跟我们找的还真是同一个虎子。
平头整脸,骑个哈雷。
这女的是干吗的呢?小姐。
她跟这个虎子搞对象。
到现在我都数不过来这帅小伙儿到底有多少个对象了。
要说搞对象也是门学问,他可能是专业的。
你看,从音乐学院的高才生,到中年成功女士,再到富二代白富美,现在连小姐都出来了。
这个小姐说,虎子跟她谈过一段儿,这虎子也没啥活计,就自告奋勇说帮她撑场子。
怎么叫撑场子呢?就是小姐找一个客人座谈,他就从中收五十块钱,那个男的给她一百也好二百也好,他要五十。
如果聊完天喝完酒不给钱,他就把那男的揍一顿。
听到这儿李昱刚吹了声口哨:“好家伙,还真是生冷不忌啊!开得了卡宴,当得来脚夫。
”
“卡宴?”夏新亮看向他。
“你先把你的说完。
”我示意夏新亮继续。
“我问了问那姑娘,姑娘说他俩搭伙儿的时间就是冬天那会儿,圣诞节生意尤其好。
慢慢俩人越处越好,越来越交心,这个虎子就住到了姑娘的租住房里。
结果姑娘过完春节回来,发现虎子不见了,人不见了不说,金银细软、卡里的钱全跟着不见了,手机也打不通了。
姑娘给气劈了,就开始四处找他,然而始终没找见,说跟撞上了都市传说似的。
”
李昱刚给夏新亮说微信方面获取的情况时,我把白板擦了,画了个人物关系图。
这个虎子吧,喜欢同时交好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