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面具破碎,人设崩塌(2/3)
个女朋友。
搭上董春妮的时候,他在跟这个小姐同居。
号称帮董春妮打杨教授,又号称给小姐撑场子。
到头来,教授没打,场子没撑,人消失了。
勾搭中年成功女性时,开着人家的豪车泡白富美,不知道是不是败露了,中年女士郭蕊上派出所报案自己卡宴被盗,后来又撤案,虎子还把跟人家的聊天记录全删了。
可能是闹崩了。
也就是说,他现在专心忙着勾搭白富美呢。
夏新亮看着白板问:“杨教授被杀的时候,这个虎子失踪了。
如果是杀人潜逃,也很说得通,都杀人潜逃了,势必得跟过去一刀两断。
所以拉黑了董春妮,洗劫了那个小姐。
可是他这心理素质够好的,没多久他等于又回京了,改头换面,开始在更高端的市场转悠了。
”
我想了想说:“咱们现在没法证明他杀人潜逃,毕竟人都还没找见。
但我不觉得他是因为杀人潜逃才把董春妮拉黑的。
”
“哦?”李昱刚看向我。
“我怀疑,他管董春妮也借过钱。
”
“你等我问问。
”李昱刚说着拿过了手机。
他跟董春妮发微信的时候,我还在琢磨一件事。
这个虎子是怎么做到自我进化的?从前混夜店泡学生勾小姐,咋现在直接对象变成功女性和白富美了?
“刘哥,他还真管董春妮借过钱。
5000!”“董春妮管他要过吗?”
“没有。
董春妮说她不差钱,本来也没想跟他要回来,再说还拜托他打杨教授了呢。
”
“所以说,董春妮根本没想过让他还钱,因而从来没说过这个情况。
”我点点头,“但是,虎子记着这事儿呢,他很可能是怕董春妮催他还钱才拉黑了她。
”
“我记得董春妮跟夏新亮说,即便他没修理杨教授,她也没责难他。
”“那只会更让他觉得,董春妮最后会让他还钱。
”
“刘哥你啥意思,我不太明白。
”夏新亮着着我问。
“没啥。
差不多今儿就这样吧,明天咱们去见见虎子的新女友们。
”
我没把我的顾虑说出来,怕大家丧气。
随着我们调查的逐步展开,我越来越觉得哪里出了问题。
虎子真的就是我们要找的嫌疑人吗?如若不是他,还会有谁?
夏新亮下午来跟我会合时,瞧着不精神,不是说萎靡不振,是不像往日那般英气。
他上了车,坐到副驾驶,我从他身上闻到了藿香正气的味道。
“中暑了?”我起步上路,随口问道。
“没有。
”
“那怎么喝藿香正气了?”
“刘哥您鼻子真灵。
”他笑了,“这不是秋老虎凶猛嘛,我喝点儿预防预防。
”我一想也对,毕竟这天儿太热了,不预防一下很容易中暑。
“点点开学典礼怎么样?”
“嗯?”夏新亮的声音将我从万千思绪里拉回到现实中来。
“我说点点,今天早上您不是带他去幼小衔接班报到入学了吗?”“噢噢噢。
挺好的。
交给老师了。
”
夏新亮笑了,“什么就挺好的呀,交给老师就好了呀?”
“可不是好了嘛,可算有地儿能看着他了,老跟我姐那儿也不是事儿啊。
”
“您这孩子养的。
”夏新亮咂巴嘴,“可上点儿心吧!这就正式开始学习文化知识了,多抓抓,别输在起跑线上。
”
“现在当个孩子也不容易啊。
才多大点儿啊,就这班儿那班儿地报着,你不多报俩班儿,你都不好意思跟别的孩子家长张嘴打招呼。
我小时候没这那的我也没成弱智啊。
”
我这真是有感而发。
从前我们可不就是放养长大的嘛。
上学还老溜号儿出去野呢。
现在的小孩儿就跟填鸭似的,家长老师可劲儿往他们脑子里塞东西。
幼儿园明令禁止教授数理化知识,那好,行,弄出一个幼小衔接班,这就不归幼儿园管了,就能教了。
除了这,还得有兴趣爱好班儿,婷婷给点点报了个大字班儿还报了个小提琴班儿,我说你这不是瞎胡闹嘛,咱俩祖上三代没一个搞音乐的,到他就突然开窍了?
想到婷婷,想到点点,我内心就特别波涛汹涌。
上礼拜我姐跟我说,有天夜里,两点多钟吧,点点睡糊涂了,起来找妈妈,满屋子找,找不见就哭。
我听了心都碎了。
五岁的孩子,夜里两点起来找妈,只要他妈管他,怎么都行。
妈妈、妈妈叫着,那种感觉,谁受得了?很绝望。
可我毫无办法。
我能说啥?说你妈不要你了?切,归根结底,他妈是不要我了。
你让我怎么说?
“您小时候社会上还没这么多坏人呢,还没这么多邪门儿歪道的诱惑呢,还没这么大竞争呢,这您得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啊。
”
“科技越发达,社会越进步,人越他妈忙。
你说这一通瞎折腾下来,这个号称省时,那个号称省力,你是不用下楼买菜做饭了,叫外卖;你是不用出门逛商场了,网购;你是不用打扫屋子带孩子了,有保姆有月嫂。
看起来你好像啥都不用干了,那你干吗呢?坐在电脑前头办公。
说到底,你没赚还赔了。
你基本24小时处于待办公状态。
”
我叹了口气:“手机敢关吗?网敢断了吗?咱就像《城市之光》,就卓别林演那电影儿里,咔咔跟那儿拧螺丝的工人,消耗自己维持这座巨大城市的运转。
我就想我儿子自由点儿,到荷塘里摸个鱼,到草地上踢个球,到大森林里网个蜻蜓,这还成奢望了。
这种我小时候玩儿得都觉得没劲了的东西,对他来说倒是可望不可即的奢侈了。
荷塘填了盖楼了,绿化带都压缩压缩再压缩了,森林?封山造林都不让进了。
”
“您这么一说都奔着《骇客帝国》去了。
最后咱都被机器控制着,当能源使,脑袋后头插一管子,精神世界被机器控制,让咱们以为咱们在假装生活。
”
“你以为不是啊?多少人在假装生活?”“刘哥你有点儿颓啊。
”
我把嘴抿成一道线,叹了口气。
我状态是不好,可以说很不好,但我还得控制住,谨防脱轨。
我很累,累到极致,但还有太多事等着我去办,我不能倒下,我还得站直身板儿迎接这世界铺天盖地的恶意。
我是个男人,我是个父亲,我还是个刑警。
我跟夏新亮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会儿,前台接待把我们让进了一间小型会议室,倒了茶水让我们等着。
说真的,来之前我没想到这家叫作“女人蜜语”的公司规模这么大,好么,整整一层办公楼都是他们的。
朝阳门这地段儿可不便宜。
四点半过一点儿,郭蕊来了。
穿了一身合体的职业套装,丰满富态,戴一副无框眼镜,藏在后面的眼睛透露出果毅与沉着。
她伸出手与我们握手,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。
先前我们联系她,一说是警察,她有些惊讶,狐疑地问,案子不是已经撤了吗?我说我们不是因为您报失卡宴的事儿,我们是想问问您开走您卡宴那男的,关于他的事儿。
电话那端的郭蕊沉默了一会儿,以极其讽刺的口吻问:他是因为诈骗被抓了
吗?显然,她特别乐于这主儿被逮。
大家落座,郭蕊性格直率,她点了支烟,把打火机往桌面上一放,说:“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,我一定知无不言。
”
她也着实做到了知无不言。
郭蕊说,虎子叫程曦,他俩是在一个酒会上认识的。
那时是春天,四月份左右。
她失婚才半年,内心空虚寂寞,程曦来找她搭话,两人相谈甚欢,就相互留了联系方式。
那个酒会是一家所谓的名媛会所举办的。
会所平日经常有交流活动,主要培训礼仪等上流社会规则,像郭蕊这样的成功人士是他们的核心力量,这种白手起家奋斗出来的女人都乐于给自己做包装,让自己看上去更适合交际圈。
也有不少年轻姑娘参加,多是一些外围女之流,花钱包装自己好钓金主。
实际上,像郭蕊这样精明的女人,去了几次就瞧出了这家会所的肤浅与虚伪,说到底,就是个巧立名目圈钱的地儿。
郭蕊的原话是—什么是上流?那是有文化积淀的,不是你赚了多少钱再花钱就能模仿出来的。
你知道再多的礼仪,你表现得再优雅,你也没那血统,没有那血统赋予你的优渥生活。
野鸡变凤凰那都是戏剧性的事儿,我不是说我是野鸡,我就是平头老百姓,这些年费心费力经营自己的买卖,赶上互联网大潮,一下儿发了。
我不是那养尊处优的小姐,我也学不来端架子起范儿那一套,学个四不像还不如不学。
尤其我发现,跟我一起上课的年轻女孩,全是那种网红脸,脸上打着玻尿酸,身上穿着上一季的名牌货,背高仿A货包那种,你说我跟她们为伍,可笑不可笑?这会所啊,我后来就不去了,不去了再回想,越想越Low,租个古建办公摆上欧洲家具就真以为自己配叫会所了?野鸡待的地儿,注定是个野鸡窝。
郭蕊参加那次酒会是最后一次参与会所活动,后来她就再没去过了,也没退会费,不在乎那点儿钱。
他们给她打过几次电话,都叫她推辞了。
反倒是跟程曦渐渐熟络了起来。
“我其实从打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干伴游的,聊了几次就知道了,他没明说,但我多大他多大,我又不是天仙,人那么哄着你高兴,又是陪你逛街又是陪你吃饭又是陪你飞马尔代夫度假,图啥啊?图你有钱,图你能给他花钱。
吃点儿好吃的,住几家好酒店,买几身大牌衣服、几只名牌包,就这些就够了。
我那卡宴他也老拿去开,拿就拿吧,我还有辆玛莎拉蒂,那卡宴基本就给他开了。
本来我觉得这没什么,也算是明码标价,我出钱他谄媚,我花钱让他哄我开心。
结果怎么着?要我说男人都是天杀的!我待他不薄,真挺够意思了,三天两天找各种由头要钱,零零散散也给了他十来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