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阁主(2/3)
要怪我的刀不讲情分!”
那些弟子看到慕颜,都犹豫了一下,趁这工夫,慕颜回手去拉钟霖的手:“跟着我出去。
”
钟霖愣了一下,猛地把手从他掌中抽出,慕颜一愣。
这大小姐,这会儿可不是耍脾气的时候。
我连忙拉住她的手,向慕颜点了点头:“快走吧。
”
慕颜点头,横刀在前开路,我和钟霖紧紧跟上,那些弟子没有得到追击的命令,也并不十分阻拦。
临出去前,我回头看了一下,透过水榭的珠帘,正好远远看到那个白衣女子低头站在一个青衣人身旁,似乎在汇报着什么,隔得远了,两个人的身影都很模糊,这就是那位还没露面的凤来阁主?
慕颜比我们清楚道路,跟着他没走多远,就看到了外墙。
慕颜一手一个,揽住我们的腰跃了过去。
越过了墙头落到地上,我和钟霖稳稳站好,慕颜脚下却踉跄了一下,我忙去扶他:“你前几天伤成那样,就别逞强了。
”
眼睛的侧光里看到钟霖的身子颤了颤,却不说话,咬住嘴唇侧过脸去。
慕颜还没开口,我们身侧就闪过来一道光亮。
随着一缕极细的银线迸来,一个清亮的声音响了起来:“慕堂主,私自带走阁主地牢里的人,似乎不大好吧?”
慕颜想也不想一刀劈出,刀光闪过,“叮”得一声,那根银线疾速缩回,慕颜退了一步,侧头看着手中短刀上的划痕,声音有些冷:“聂堂主。
”
来的这人一身白衣,容貌姣好一如女子,那削薄的唇和狭长凤眼中,却带着莫名的阴寒,他身后站着一排手持弩箭的凤来阁弟子。
手指轻转,他收回刚刚发出的那根银线,另一只手拢在袖子里,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,微迷的眼睛里竟泛着浅浅冰蓝:“慕堂主,带上这两名女子跟我回去。
”
慕颜不说话,身形一动,手里的短刀挥出,直取聂堂主颈间。
聂堂主袖子里蓦得射出条条银光,宛若一朵重瓣的银菊粲然绽放,他双臂张开,手指间的银线纷叠射向慕颜。
慕颜手中的刀光清冷如水铺洒开来,倏忽间已攻到聂寒容身前,聂寒容轻身避让,手指微动,银线根根交错,嘶嘶作响,纷乱如光丝般的银线迅捷回卷,纠缠不休。
这是华弦门的绝技,凤来阁中,井木堂堂主聂寒容是现今华弦门第一高手,他们这一门的门人所用的武器都是极细极韧的钢丝,极细却也极利,杀人于无形之中。
聂寒容是华弦门几十年来功夫最精进者,未入凤来阁前就是江湖中排名前十的高手,也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不明不白丧生在他这一手银华弦下。
慕颜重伤未愈,显然有些力不从心,短刀疾回,刀刃嘶声切割在银丝上,那些银线却只被阻隔了一瞬,“哧”一声,削金断玉的快刀寸寸断裂,慕颜翻身后退,堪堪才躲过了交叠而来的银线。
几片沾血的布料飘落下来,慕颜手臂上已经多了道伤口,他向这边伸出手说:“拿剑来。
”
钟霖还在发愣,我立刻将手中的杨柳风抛向慕颜:“用我的。
”
慕颜接住杨柳风,聂寒容手下不停,银丝步步紧逼,早已根根弹了过来。
杨柳风是软剑,以柔克柔,一时间也阻住了银丝的攻势,满天银光流转,剑影丝阵之间竟看不清慕颜和聂寒容的身形。
那边打得正急,我手心里捏了一手汗,连忙打量周围的地形,这是个空荡荡街道,两边都是垒起的高墙,一边是凤来阁的院子,另一边大约是另一间宅第,行人极少,隐约可以看到不远处大街上熙攘的人群。
我脑筋转得飞快,趁慕颜阻挡了聂寒容,拉起钟霖的手向那条大街跑去,到那里的话,行人如织,我们混入人群中就易脱身。
没跑出几步,钟霖突然“啊”了一声,停住脚步。
我不回头不要紧,一回头就心疼起来,我借给慕颜用的杨柳风已经从中断成了两截,长剑断了后,慕颜立刻就有点左支右拙,握着半截断剑勉力抵挡五孔不入的银丝。
我还没说什么,慕颜拼力对敌,危急中居然还抽出空埋怨:“你的剑怎么这么不顶用!”
如果不是削铁如泥的杨柳风,普通的长剑在那恐怖的银华弦下早就断了吧?
我鼻子都快气歪了:“好心好意把剑借给你,你功夫不精让人家把剑削断了还敢怨我?”
慕颜这会儿更加狼狈,身上多了几道伤口不说,连俊秀的脸颊上也给划了一道伤口,满面都是鲜血,添了几分狰狞。
聂寒容眯着眼睛,边战边说:“慕堂主,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。
”
慕颜忽然笑了起来:“得了,别给我放水了,你就不怕阁主连你也一起处罚?”
聂寒容一愣,冷哼一声,他这时且战且退,已经退到弓箭的射程之外,手上的银丝簌簌有声,突然转了个弯,几条银线缠在慕颜腿上,手掌扬起,就把慕颜拉倒在地,嘴里的话也喊了出来:“放……”
“咄”,羽矢破空的声音尖厉传来——不是那些弓箭手射出的箭,有一支羽箭从我们背后射来,直穿透如雨般的银线,擦过聂寒容的脸颊,带着闷响没入了他身后的墙壁,箭尾犹自轻轻颤动。
几缕银线从空中慢慢滑落,这破空而来的一箭竟然截断了聂寒容的银华丝。
马蹄声响,巷口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队手持兵刃,甲胄齐整的骑兵,其中一人却没穿铠甲,一身胜雪的白衣,修长白皙的手里握着一只乌黑的强弓,更衬得肌肤如玉。
他用手指轻轻挑动落在肩上的发带,笑得清雅:“怎么?有人敢在金陵城中闹事么?”
我愣愣喊了出来:“萧千清。
”
眼前的这个人是萧千清,此刻本应在京城中的萧千清,怎么到了金陵?
看我惊异地瞪大眼睛,他笑吟吟低头看着我:“这次你也够狼狈啊。
”
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撞得巧,萧千清总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,好多次的糗样子都让他看到了。
我清咳一声,面上多少有点挂不住:“还好吧。
”
萧千清一笑,直起身来,等转向聂寒容,声音就冷了起来:“我听金陵知府说,这几日金陵城内颇不安定,现在摆这等阵势出来,是想造反么?”
萧千清话音刚落,他身后马上有个络腮胡子的军官上前,大喝道:“辅政王千岁在此,前方何人,好大胆子,还不赶快退开?”
聂寒容手上还抓着那几股被截断的银丝,他轻轻一笑,收线站在道旁,挥手令弓箭手退到一旁,躬身说:“草民们正在私人恩怨上纠缠,无意间惊扰千岁大驾,还望赎罪。
不过江湖间的恩怨纷繁复杂,牵一发而动全局,千岁若要插手,只怕要费些心思。
”
萧千清哼了一声:“本王才不管你们那些琐碎事务,我只是见到了位故人,要把她接回去而已。
”他说着,不再管聂寒容,弯腰把手伸给我,“上马吧。
”
我连忙指着慕颜和钟霖说:“这两位是我的朋友,要带他们一起走。
”
萧千清也不看慕颜和钟霖,就点头:“既然是你的朋友,那就一起走。
”
我把手交给他,被他拉到马上,才暗暗松了口气,幸亏萧千清来得及时。
萧千清带着那队铠甲锃光发亮的士兵,耀武扬威地把我和慕颜钟霖带到了皇室在金陵的别院。
我们都缓了口气,在花厅里坐下,我先开口问慕颜:“钟家的血案到底和凤来阁有没有关系?”
慕颜身上的伤口都没来得及裹,正脸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