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(2/3)
快就把温如风扣住并转运到了地方精神病院。
可很有意思的是,武东风竟然硬要把人放了,理由是:既然上下都认可是疯子,告已无用,关起来还有什么必要,不是自找麻烦吗?孙仕廉倒是征求了他这个表叔的意见。
因为他们毕竟都高高在上,不知道温如风到底能翻起多大浪来。
以他的意思,从来就没必要把那货当一回事,烂人能走到今天,都是上下惯的瞎瞎毛病。
几次他都想让人把驴日下的再弄到黑拐角,彻底打瘸一条腿了事。
一次打不服两次,两次打不服三次,终究是要教乖的。
可他侄儿已好几次都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,说那是蠢驴做法,都什么年代了!他无法给已远离乡村好多年的侄儿,说清村里治理那些“刺儿头”的方子。
只要你手腕硬、手段残,就没有砸不烂的“生毛铁”。
他爹孙存盆就是以下手重、下手狠出名,村里没有不服帖的。
他起名孙铁锤,也是这个意思。
小时候他爹还把他带到铁匠铺子去看打铁,告诉他:没有哪一块毛铁在铁锤下是不变形的。
只要你锤到,想它成啥样儿就能成啥样儿。
世事就是这么个世事,强者为王,弱者服侍。
核桃、毛栗都是要砸着吃的。
何况有些人生来就是一副贼骨头,不拾掇,胳膊不像胳膊腿不像腿的,咋看都不顺溜。
依他这么多年的经验,捋码这些“贱坯子”,也根本不在话下。
何况他现在是啥实力,“腿一晃地都抖哩!(吕大师语)”因此,他在电话里拍着腔子对侄儿孙仕廉说:“你就把心放在肚肚里吧,我绝对保证,老温就是一头死驴,无非架子没倒而已。
想倒,分分钟的事。
”孙仕廉仍是一再交代:千万不敢胡来,让他疯疯癫癫着才无碍。
他始终觉得侄儿这些书生太是可笑,又想当大官,又想赚大钱,还要装良善,还要讲仕廉,真是活得太他妈累。
还是“光脚板”的好,看不顺眼,一脚踹倒,去
!
孙铁锤有时躺在床上,禁不住老想笑,有很多事不敢想,越想越好笑。
不光是财运、赌运、桃花运在过程中的那些不可思议。
侄儿孙仕廉,包括武东风、牛栏山、南归雁、何黑脸、蓝一方,哪一个想起来,都有让他欲喷饭的笑料。
安北斗就更可笑了,上了一整大学,人给活傻了,白眼张天地乱望着。
尤其是跟温存罐还卷上了,莫非也看上花如屏不成?除此以外,他再也想不到这蠢货还有什么理由要跟温存罐穿连裆裤。
尤其让他笑掉大牙的是吕存贵的发迹。
最早还是他唱出去的,说大爆炸竟然有一个人因拉肚子捡了一条命。
随后不知咋的,就把这货捧上神坛,连自已也不敢不信了。
比如最近,吕存贵一掐算,让他在勺把山顶,立一座九十九米高的神像,他就很是相信其中“镇妖”“护财”“佑寿”的道理来。
因为吕存贵提出了一个重大命题:你孙董富贵天命,红火一世,终归有个百年之后吧。
当然,孙董至少也要活一百二十春!可最后还是要位列仙班哪!那人间呢?你不得给村子留点作念?诸葛亮留了《出师表》;李十三留了“十大本”(一个在秦腔流播地区十分有名望的剧作家,写了十本戏,本本有名),人家村名都叫李十三了。
当然,他们都太文绉,咱不学那个。
可你要是能立座佛像起来,那也同样是千秋万代的声名哪!尤其是对你孙家福禄寿的保佑!孙董你拿一点,号召大家捐一点,最后不都是你的功德?他一听,还真是个金点子!人活一世,草木一秋,红火了当下,还能名垂千古,那才是真正光宗耀祖的大基业呢。
这事他就全权交给吕存贵办去了。
他其实最纠结的还是花如屏。
无论尝过什么样的生猛海鲜,这道菜没尝,今生即使活得灿烂如莲花,也总是个缺憾。
因此,他最近主要还是在琢磨这档事。
花如屏一直住在烂帐篷里。
那溜帐篷扎在一个稍高的田埂上,一来防水防潮,二来在田里下杆子也方便。
如今烂的烂,拆的拆,已所剩无几。
人走多了就有路,而走少了,路也就似有似无了。
一到下雨天,行在田埂上,几乎一走就是一个趔趄,搞不好还滑到田埂下了。
最近一家敞放的猪,就曾从田埂上滑下去,端直摔得坐在地上站不起来,由此人称“坐猪婆”了。
就这娃娃们放了学,还是爱到田埂上“滑冰”,也有滑下去折了胳膊折了腿的。
但大人再管再骂,照样有去滑的,因为村里实在没有比这更富刺激和冒险的项目可玩。
好在山里孩子,都是这样胡乱摸爬滚打着就大了。
不过孙铁锤在温疯子被花瘸子骂走后,那段时间倒是十分关心起娃娃们的安全来。
不仅亲自到田埂上滑了几滑,而且还要求村里给田埂上扬了沙子,让道路变得生涩把滑起来。
他倒不是害怕娃娃们摔着,而是想给花如屏示点好。
自那次“月夜入帐”未曾得手后,他从来就没断过念想。
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,这是人的通病。
对于有些人,可能就知难而退了。
而对他,那简直就是猫抓心的挠搅,且越抓越乱。
如今是不兴娶二房三房四房了,要兴,他兴许都愿意把她娶回来。
娶不成,抢也要把她抢回来过一夜再说。
这就是他迷恋这个女人的心劲。
有句话讲:时间是医治一切的良药。
他坚信时间是会让他得到这个女人的。
尤其是温疯子逛野了,以他的势,不信这个活寡妇不给他缴械投降。
但这个女人好像始终没有投降的意思。
搞得他也就不得不奋不顾身,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勇往直前了。
这档事与这势、这身份、这地位,都是不大相称的,可情欲这个怪兽,就是这样地折磨死个人。
在又一个风高月黑的夜晚,他给老婆刘兰香造谎,说省里突然有大领导要召见议事,然后就坐车离开了村子。
孙董离开村子是件大事,车一发动,迅速就传遍了四方。
但出村后不久,他又踅摸回来了,并且趔趔趄趄上了通往帐篷的田埂。
娘的腿,又下雨了,滑得跟溜冰场一样,他还真给出溜到田埂下了,也摔成了“坐猪婆”。
但过了一会儿,这捏捏,那揉揉,自已又站起来了。
他就拎着包,一拜(跛)一拜地走进了花如屏的帐篷。
很奇怪的是,都晚上十一点多了,她的帐篷门还大开着。
这女人,竟然还在给包面的纸条上,盖着“花家长寿挂面”的自制印章。
他走进去二话没说,哗地拉开公文包,将几把捆扎好的票子朝桌上一拌:“看这够不够你两三年的吊面钱?要是不够,明晚再给你拿些!”
花如屏立即站了起来:“你……不是走了吗?”
“看来你还是关心我呀!”
“你把钱拿走!”
“看看看,都啥年月了,世上还有你这号瓜女人,对了对了,赶快把钱收下。
以后有你花的,还吊啥面,好好给我喊叫几嗓子就对了。
”说着,他噗地吹灭蜡烛,端直就把她朝倒压。
谁知这个女人完全是个生生(煮不熟的东西),顺手抄起一米多长的铡面刀,威胁道:“拿着钱走,你要不走我可就砍了。
”
截至目前,孙铁锤还没见过面对超过自已预期很多倍的钱财,不在扭捏一阵后顺势而为的。
他想花如屏过去那么硬邦,如今一下要转过弯,也是需要有点过渡的。
不如自已帮着快速过渡过去算了。
何况他确实等不及了,就迎刃而上了。
没想到这女人还真砍呢。
好在不是脑袋,而是肩膀。
这就不能不考虑生死存亡问题了。
可他仍是不信:“真砍哪?!”并且还想通过蛮力将她制服。
谁知这个“小钢炮”要是放在战争年代,绝对是游击队长的料端直把第二刀砍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