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(2/3)
一根筋,还得再朝明处敲打敲打:“你还是警惕性高啊,温如风一有风吹草动,就提醒过组织,结果我们被铁路上几件黏牙事搞昏了头。
何首魁又忙他的‘打拐’,欠配合,就有点铁路警察各管一段的思想。
麻痹了,麻痹了!这事无论如何处理,我都是要给你请功的!”
安北斗仍没接他的话茬,他就觉得这家伙还是有危险性的。
这一夜牛栏山真的没合眼。
本想杀杀孙铁锤的威风,可千万不敢痒处没挠着,却把好处抓破了。
他的一个窗户,正好斜对着武书记下榻的那间客房门;而另一个又能看见安北斗观测星空的那副呆鸟相。
他在想,明天无论如何都得把这家伙支走,免得在书记面前“冒泡”。
谁知第二天一早,他刚把安北斗支到一个铁路地皮纠纷点去处理事情,武书记在餐桌上就问:“哎,昨晚那个看星星的同志呢?”
“哦,出差了。
咱们和铁路上为一个老乡的猪圈,纠缠半个多月了,再不处理,铁路上就要去县上交涉。
”他故意把“县上”两个字说得很重。
武书记说:“换个人去嘛!这个同志对这件事熟悉,我还想听听他的意见呢。
”
他一下怔在了那里,然后扭身问伺候在一旁的镇北漠:“估计北斗走到哪里了?”
镇北漠明白他的意思,就随口说:“恐怕早都到那儿了。
铁路上人说,他们八点前赶到。
”
牛栏山又看看武书记,说:“要不……让人去换回来?”武书记看了看表,问有多远。
“十好几公里呢。
”镇北漠抢着替他回答了。
其实也就七八里路。
镇北漠还补了一句:“骑车子来回大概得一两个小时。
路挖得乱七八糟,有时车子还得骑人。
”
武书记就再没要求非让安北斗返回。
随后,他们又到北斗村去看了一次现场。
经过昨夜进一步回填整治,现在要说“孤岛”,那简直就是信口雌黄了。
武书记还故意找了找过去挖过的痕迹,因为已看不到九十度下切的坡度,也看不见“水围城”般的“汪洋浸泡”,就难以与告状信中“刨根”“掘坟”“活埋”的险峻情势相对应了。
牛栏山只暗中佩服孙铁锤的组织动员能力。
竟然在这么短时间,就把温如风在告状信里的“民冤”,进行了颠覆性修正。
当温如风发现有领导来看现场时,不顾多人劝阻,直朝前扑。
武书记不让阻挡,还有意朝前迎了迎,并让他说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温如风就把当初是怎么挖的,他家怎么处于危险之中,并且走投无路,出门得搭梯子上下,以及老婆和儿子半夜感到房要倒塌,都不敢在家里住的事全说了一遍。
可这阵儿,就像火场熄灭、大水退阵、盗贼逃走、奸夫溜脱后,而去说失火时有多么惨烈、山洪暴发有多么可怕、盗贼如何拿着砍刀逼要银两、奸夫如何光着屁股从窗户箭一般射出去一样,讲故事的成分就明显大于现实感受了。
连他自已说着说着,都觉得疲软乏力,只好老牛一般哭起来:“这是把人朝绝路上逼呀!叫我们老百姓咋活呀!你看到的都是假的呀……”可眼前这院落是真的,并且占地面积还不小。
成百年的老磨坊外,几人高的水轮车安然无恙着;院子篱笆上瓜蔓缠绕,碧绿如墙;院内也是鸡鸭悠闲成群;挂面架子规矩成行;房檐下吊着几十串黄澄澄的老玉米棒子;辣椒、葫芦、北瓜、南瓜,像画一样排列有序,色彩斑斓。
谁一眼看去,都是一幅活生生的小康光景啊!他家活不下去谁能活下去?温如风的哭声,竟然还弄得有人扑扑哧哧笑了几鼻子。
随后,武书记又走访了一些群众,有几个人说孙铁锤仗势欺人,另外一些竟然一哇声地说温如风就是个疯子,日子比谁都过得好,偏爱告状。
还有群众义愤填膺地说,这就是个刁民,活生生破坏铁路建设的钉子户!就在武书记准备离开时,村里几个五保户还主动跑来,诉说铁锤如何好,每逢年关,都亲自把米面油送上门,是北斗村的大善人、大福星!歌颂声让一些人听得肉麻,也有听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深受感动的。
牛栏山这阵儿感到特别失落,实在不该把安北斗支到一边去。
要是跟着,兴许还敢点几句“炮”,让孙铁锤这个货遭点难怅。
现在看来,一切都在朝着有利于孙铁锤的方向发展了。
作为当事人,孙铁锤今天没有露面,但又感到他无处不在。
一场问题调查,竟然搞成了歌功颂德的“唱大戏”。
唱了孙铁锤“一心为集体”的戏,又扯出八丈远,唱起了“孙大孝子”的家庭戏。
说孙铁锤对自已的娘、奶和奶娘如何如何孝敬,十里八乡无人不夸等。
武书记还很是感兴趣地听了一阵。
这可不是牛栏山想要的结果。
最后,在送武书记走时,他到底还是有点忍不住,说:“武书记,村里看到的也不可全信。
我们再搞点补充材料,回头尽快呈给你!”
车都发动了,武书记又摇下玻璃说:“综合平衡考虑吧,铁路沙石供应也不能耽误。
”
这话什么意思?牛栏山有点发蒙。
63柯伊伯带
安北斗实在想替温如风说几句公道话,但那一早被牛栏山合理支开了。
不能说铁路建设方与农民猪圈扯皮的事不重要。
要不是他及时赶到,男主人还真拿刀拼命了。
那家农民的猪圈并没有占铁路主干道,但铁路方的施工建材倒塌,几百根钢管滚下坡来,不仅把猪圈砸得面目全非,而且把四头猪砸成了肉酱,还外带一个猪槽。
四头猪主要是协调斤两与母猪怀崽问题,铁路上应该说做了较大让步,毕竟是公家对私人。
关键是猪槽的赔偿发生了巨大分歧。
主人一再说,这猪槽是快三百年的文物,有人出几万元都没卖的。
而铁路上认为就是一个普通石槽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