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首页> 水浒传主要人物> 第53节

第53节(2/3)

事。

    误犯威颜;今者被擒,望乞将军宽恕。

    奈缘小妹原许祝家庄上。

    前者不合奋一时之勇,陷于缧。

    如蒙将军饶放,但用之物,当依命拜奉。

    ”宋江道:“且请坐说话。

    祝家庄那好生无礼,平白欺负俺山寨,因此行兵报雠,须与你扈家无冤。

    只是令妹引人捉了我王矮虎,因此还礼。

    拿了令妹。

    你把王矮虎回放还我,我便把令妹还你。

    ”扈成答道:“不期已被祝家庄拿了这个好汉去。

    ”吴学究便道:“我这王矮虎今在何处?”宋江道:“你不去取得王矮虎来还我,如何能彀得你令妹回去!”吴学究道:“兄长休如此说。

    只依小生而言:今后早晚祝家庄上但有些响亮,你的庄上切不可令人来救护;倘或祝家庄上有人投奔你处。

    你可就缚在彼。

    若是捉下得人时,那时送还令妹到贵庄。

    只是如今不在本寨,前日已使人送在山寨,奉里在宋太公处。

    你且放心回去。

    我这里自有个道理。

    ”扈成道:“今番断然不去救应他。

    若是他庄上果有人来投我时,定缚来奉献将军麾下。

    ”宋江道:“你若是如此,便强似送我金帛。

    ”扈成拜谢了去。

    且说孙立便把旗号上改唤作“登州兵马提辖孙立,”领了一行人马,都来到祝家庄后门前。

    庄上墙里,望见是登州旗号,报入庄里去。

    栾廷玉听得是登州孙提辖到来相望,说与祝氏三杰道:“这孙提辖是我弟兄,自幼与他同师学艺。

    今日不知如何此?”带了二十余人马,开了庄门,放下吊桥,出来迎接。

    孙立一行人都下了马。

    众人讲礼已罢,栾廷玉问道:“贤弟在登州守把,如何到此?”孙立答道:“总兵府行下文书,对高我来此间郓州守把城池,堤防梁山泊强寇;便道经过,闻觅村里,从小路问到村后,入来拜望仁兄。

    ”栾廷玉道:“便是这几时连日与梁山泊强寇杀,已拿得他几个头领在庄里了。

    只要捉了宋江贼首,一并解官。

    天幸今得贤弟来此间镇守。

    正如‘廷玉大喜,当下都引一行人进庄里来,再拽起了吊桥,关上了庄门。

    孙立一行人安顿车仗人马,更换衣裳,都在前厅来相见祝朝奉,与祝龙、祝虎、祝彪三杰都相见了。

    一儿都在厅前相接。

    栾廷玉引孙立等上到厅上相见。

    讲礼已罢,便对祝朝奉说道:“我这个贤弟孙立,绰号病尉迟,任登州兵马提辖。

    今奉总兵府对调他来镇守此间郓州。

    ”祝朝奉道:“老夫亦是治下。

    ”孙立道:“卑小之职,何足道哉?早晚也望朝奉提携指教。

    ”祝氏三杰相请众位尊坐。

    孙立动问道:“连日相杀,征阵劳神?”祝龙答道:“也未见胜败。

    众位尊兄鞍马劳神不易。

    ”孙立便叫顾大嫂引了乐大娘子叔伯姆去后堂拜见宅眷;唤过孙新、解珍、解宝参见了,说道:“这三个是我兄弟。

    ”指着桨和便道:“这位是此间郓州差来取的公吏。

    ”指着邹渊、邹闰道:“这两个是登州送来的军官。

    ”祝朝奉并三子虽是聪明,是他又有老小并许多行李车仗人马,又是栾廷玉教师的兄弟,那里有疑心?只顾杀牛宰马做筵席管待众人饮酒。

    过了一两日,到第三日,庄兵报道:“宋江又调军马杀奔庄上来了!”祝彪道:“我自去上马拿此贼!”便出庄门,放下吊桥,引一百余骑马军杀将出来。

    早迎见一彪军马,约有五百来人。

    当先拥出那个头领,弯弓插箭拍马轮,乃是小李广花荣。

    祝彪见了,跃马挺,向前来斗。

    花荣也纵马来战祝彪。

    两个在独得的,说道:“将军休要去赶,恐防暗器。

    此人深好弓箭。

    ”祝彪听罢,便勒转马来不赶,领回人马,投庄上来,拽起吊桥;看花荣时,已引马回了。

    祝彪直到厅前下马,进后堂来饮酒。

    孙立问道:“小将军今日拿得甚贼?”祝彪道:“这们伙里有个甚幺小李广花荣,法好生了得。

    斗了五十余合,那走了。

    我待要赶去追他,军人们道:“那好弓箭,因此各自收兵回来。

    ”孙立道:“来日看小弟不才,拿他几个。

    ”当日席上叫乐和唱曲,众人皆喜。

    至晚席散,又歇了一夜。

    到第四日午牌,忽有庄兵报道:“宋江军马又来庄前了!”堂下祝龙、祝虎、祝彪三子都披挂了,出到庄前门外。

    远远地听得鸣锣擂鼓,呐喊摇旗,对面早摆下阵势。

    这里祝朝奉坐在庄门上,左旁栾廷玉,右边孙提辖;祝家三杰并孙立带来的许多人马,都摆在门边。

    早见宋江阵上豹子林高声叫骂。

    祝龙焦躁,喝叫放下吊桥,绰上马,引一二百人马,大喊一声,直奔林阵上。

    庄门下擂起鼓来,两边各把弓弩射住阵。

    林挺起丈八蛇矛,和祝龙交战。

    连斗到三十余合,不分胜败。

    两边鸣锣,各回了马。

    祝虎大怒,提刀上马。

    跑到阵前,高声大叫:“宋江决战”说言未了,宋江阵上早有一将出马,乃是没遮拦穆弘来战祝虎。

    两个斗了三十余合,又没胜败。

    祝彪见了大怒,便绰飞身上马,吊二百余骑,奔到阵。

    前宋江队里病关索杨雄,一骑马。

    一条,飞抢出来战祝彪,孙立毛见两队儿在阵前杀,心中忍耐不住,便唤孙新:“取我的鞭来!就将我的衣甲头盔袍袄把来披挂了!”牵过自己马来,这骑马,号“乌骓马。

    ”备上鞍子,扣了三条肚带,腕上悬了虎眼钢鞭,绰上马。

    祝家庄上一声锣响,孙立出马在阵前。

    宋江阵上,林,穆弘,杨雄都勒住马立于阵前。

    孙立早跑马出来,说道:“看小可捉这们!”孙立把马兜住,喝问道:“你那贼兵阵上有好杀的出来与我决战!”宋江阵内鸾铃响处,一骑马跑将出来。

    众人看时,乃是拚命三郎石秀来战孙立。

    两马相交,双并举。

    两个斗到五十合,孙立卖个破绽,让石秀一搠入来;虚闪一个过,把石秀轻的从马上捉过来,直挟到庄门撇下,喝道:“把来缚了!”祝家三子把宋江军马一搅,都赶散了。

    三子收军回到门楼下,见了孙立众皆拱手钦伏。

    孙立便问道:“共是捉得几个贼人?”祝朝奉道:“起初先捉得一个时迁,次后拿得一个细作杨林,又捉得一个黄信;扈家庄一丈青捉得一个王矮虎;阵上捉得两个:秦明、邓飞,今番将军又捉得一个石秀,这厮正是烧了我店屋的;共是七个了。

    ”孙立道:“一个也不要坏他;快做七轮囚车装了,与些饭酒,将养身体,休教饿损了他,不好看。

    他日拿了宋江,一并解卜东京去,教天下传名,说这个祝家庄三杰!”祝朝奉谢道:“多幸得提辖相助。

    想是这梁山泊当灭了。

    ”邀请孙立到后堂宴。

    石秀自把囚车装了。

    看官听说:石秀的武艺不低似孙立,要赚祝家庄人,故意教孙立捉了,使他庄上人一发信他。

    孙立又暗暗地使邹渊,邹闰,乐和去后房里把门户都看了出入的路数。

    杨林邓飞见了邹渊。

    邹闰心中暗。

    喜桨和张看得没人,便透个消息与众知了。

    顾大嫂与乐大娘子在里面,又看了房户出入的门径。

    至第五日,孙立等众人都在庄上闲行。

    当日辰牌时候,早饭已后,只见庄兵报道:“今日宋江分兵做四路,本打本庄!”孙立道:“分十路待怎地!你手下人且不要慌,早作准备便了。

    先安排些挠套索,须要活捉,拿死的也不算!”庄一人都披挂了。

    祝朝奉自亲自率引着一班儿上门楼来看时,见正东上一彪人马,当先一个头领,乃是豹子头林,背后便是李俊,阮小二;约有五百以上人马。

    正西上又有五百来人马,当先一个头领乃是小广花荣,随背后是张横,张顺;正南门楼上望时,也有五百来人马,当先三个头领乃是没遮拦穆弘,病关索杨雄,黑旋风李逵:四面都是兵马。

    战鼓齐鸣,喊声大举。

    栾廷玉听了道:“今日这们杀,不可轻敌。

    我引了一队人马出后门杀这正西北上的人马。

    ”祝龙道:“我出前门杀这正东上的人马。

    ”祝虎道:“我也出后门杀那西南上的人马。

    ”祝彪道:“我自出前门捉宋江,是要紧的贼首!”祝朝奉大喜,都赏了酒,各人上马,尽带了三百余骑,奔出庄门。

    其余的都守庄院门楼前呐喊。

    此时邹渊、邹闰已藏了大斧,只守在监门左侧;解珍、解宝藏了暗器,不离后门;孙新,乐和已守定前门左右;顾大嫂先拨军兵保护乐大娘子,自拿了两把双刀在堂前蜇;只听风声便乃下手。

    且说祝家庄上擂了三通战鼓,放了一个炮,把前后门都开,放了吊桥,一齐杀将出来。

    四路军兵出了门,四下里分投去杀。

    临后孙立带了十数个军兵廿在吊桥上;门里孙新便把原带来的旗号插起在门楼上;乐和便提着直唱将人来;邹渊、邹闰听得乐和唱,便忽哨了几声,轮动大斧,早把守监门的庄兵砍翻了数十个;便开了陷车,放出七只大虫来,各各架上拔了;一声喊起,顾大嫂挈出两把刀,直奔入房里,把应有妇人,一刀一个,尽都杀了。

    祝朝奉见势头不好了,待要投井时,早被石秀一刀剁翻,割了首级。

    那十数个好汉分投来杀庄兵。

    后门头解珍、解宝便去马草堆里放起把火,黑天而起。

    四路人马见庄上火起,并刀向前。

    祝虎见庄里火起,先奔回来。

    孙立守在吊桥上,大喝一声:“你那那里去!”拦住吊桥。

    祝虎省得,便拨转马头,再奔宋江阵上来。

    这里吕方,郭盛两玄迫战举,早把祝虎连人和马搠翻在地;众军乱上,剁做肉泥。

    前军四散奔走。

    孙立孙新迎接未公明入庄。

    东路祝龙斗林不住,飞马庄后而来;到得吊桥边,见后门头解珍解宝把庄客的尸首一个个撺将下来。

    火里,祝龙急回马望北而走,猛然撞着黑旋风,踊身便到,轮动双斧,早砍翻马。

    祝龙措手不及,倒撞下来,被李逵只一斧,把头劈翻在地。

    祝彪见庄兵走来报知,不敢回,直望扈家庄投奔,被扈成叫庄客捉了,绑缚下。

    正解将来见宋江,恰好遇着李逵,只一斧,砍翻祝彪头来,庄客都四散走了。

    李逵再轮起双斧,便看着成砍来。

    扈成见局面不好,投马落荒而走,弃家逃命,投延安府去了;后来中兴内也做了个军官武将。

    且说李逵正杀得手顺,直抢入扈家庄里,把扈太公一门老尽数杀了,不留不个;叫小喽罗牵了有的马匹,把庄里一应有的财赋,捎搭有四五十驮,将庄院门一把火烧了,回来献纳。

     再说宋江已在祝家庄上正厅坐下,众头领都来献功,生擒得四五百人,夺得好马五百余匹,活捉牛羊不计其数。

    宋江见了,大喜道:“只可惜杀了栾廷玉那个好汉!”正嗟叹间,闻人报道:“黑旋风烧了扈家庄,砍得头来献纳。

    ”宋江便道:“前日扈成已来投降,谁教他杀了此人?如何烧了他庄院?”只见黑旋风一身血污,腰里插着两把板斧,直到宋江面前唱个大喏,说道:“祝龙是兄弟杀了;祝彪也是兄弟砍了;扈成那走了;扈太公一家都杀得干干净净:兄弟特来请功!”宋江喝道:“祝龙曾有人见你杀了,别的怎地是你杀了?”黑旋风道:“我砍得手顺,望扈家庄赶去,正撞见一丈青的哥哥解那祝出来,被我一斧砍了;只可惜走了扈成那!他家庄上被我杀得一个也没了!”宋江喝道:“你这厮!谁叫你去来?你也须知扈成前日牵羊担酒前来投降了!如何不听得我的言语,擅自去杀他一家,故违我的将令?”李逵道:“你便忘记了,我须不忘记!那前日叫那个鸟婆赶着哥哥要杀,你今又做人情!你又不曾和他妹子成亲,便又思量阿舅丈人!”宋江喝道:“你这铁牛,休得胡说!我如何肯要这妇人。

    我自有个处置。

    你这黑拿得活的有几个?”李逵答道;“谁鸟耐烦,见着活的便砍了!”宋江道:“他这厮违了我的军令本合斩首,且把杀祝龙祝彪的功劳拆过了。

    下次违令,定行不饶!”黑旋风笑道:“虽然没了功劳,也我杀得快活!”只见军师吴学究引着一行人马,都到庄上来与宋江把盏贺喜。

    宋江与吴用商议,要把这祝家庄村坊洗荡了。

    石秀禀说起这锺离老人指路之力,“也有此善心良民在内,亦不可屈坏了好人。

    ”宋江听罢,叫石秀去寻那老人来。

    石秀去不多时,引着那个锺离老人来到庄上,拜见宋江、吴学究。

    宋江取一包金帛赏与老人,永为乡民:“不是你这个老人面上有恩,把你这个村坊尽数洗荡了,不留一家;因为你一家为善,以此铙了你这一境村坊人民。

    ”那锺离老人只是下拜。

    宋江又道:“我连日在此搅扰你们百姓,今日打破了祝家庄,与你村中除害。

    所有各家,赐粮米一担,以表人心。

    ”就着锺离老人为头给散。

    一面把祝家庄多余粮米尽数装载上车;金银财赋犒赏三军众将;其余牛羊骡马等物将去山中支用。

    打破祝家庄,得粮米五十万担。

    宋江大喜。

    大小头领将军马收拾起身。

    又得若干新的头领:孙立、孙新、解珍、解宝、邹渊、邹闰、乐和、顾大嫂并救出七个好汉。

    孙立等将自己马也捎带了自己的财赋,同老小乐大娘子跟随了大队军马上山。

    当有村坊乡民,扶老挈幼,香花灯烛于路拜谢。

    宋江等众将一齐上马,将军兵分作三队摆开,连夜便回山寨。

    话分两头。

    且说扑天雕李应恰将息得箭疮平复,闭门在庄上不出,暗地使人常常去探听祝家庄消息,已知被宋江打破了,惊喜相半。

    只见庄客入来报说:“有本州知府带领三五十部汉到庄,便问祝家庄事情。

    ”李应慌忙叫杜兴开了庄门,放下吊桥,迎接入庄李应把条白绢搭膊络着手,出来迎迓,邀请进庄里前厅。

    知府下了马,来到厅上,居中坐了。

    侧首坐着孔目;下面一个押番,几个虞候;阶下尽是许多节级牢子。

    李应拜罢,立在厅前。

    知府问道:“祝家庄被杀一事,如何?”李应答道:“小人因被祝彪射了一箭,有伤左臂,一向闭门,不敢出去,不知其实。

    ”知府道:“胡说!祝家庄见有状子告你结连梁山泊强寇,引诱他军马打破了庄,前日又受他鞍马羊酒,彩缎金银;你如何赖得过?”李应告道:“小人是知法度的人,如何敢受他的东西?”知府道:“难信你说!且提去府里,你自与他对理明白!”喝教狱卒牢子,“捉了!带他州里去与祝家分辩!”两下押番虞侯把李应缚了。

    众人簇拥知府上了马。

    知府又问道:“那个是杜主管杜兴?”杜兴道:“小人便是。

    ”知府道:“状上也有你名,一同带去。

    也与他锁了。

    ”一行人都出庄门。

    当时拿了李应、杜兴、离了李家庄,不停地解来。

    行不过三十余里,只见林子边撞出宋江、林、花荣、杨雄,石秀一班人马拦住去路。

    林大喝道:“梁山泊好汉合伙在此!”那知府人等不抵敌、撇了李应、杜兴逃命去了。

    宋江喝叫赶上。

    众人赶了一程,回来说道:“我们若赶上时,也把这个鸟知府杀了;但已不知去向。

    ”便与李应、杜兴解了缚索,开了锁,便牵两匹马过来,与他两个骑了。

    宋江便道:“且请大官人上梁山泊躲几时如何?”李应道:“是使不得。

    知府是你们杀了,不干我事。

    ”宋江笑道:“官司里怎肯与你如此分辩?我们去了,必然要负累了你。

    然大官人不肯落草,且在山寨稍停几日,打听得没事了时,再下山来未迟。

    ”当下不由李应、杜兴不行。

    大队军马中间如何回得来?一行三军人马迤逦回到梁山泊了。

    寨里头领晁艺等众人擂鼓吹笛,下山来迎接,把了接风酒,都上大寨里聚义厅上扇圈也似坐下。

    请上李应,与众头领亦都相见了。

    两个讲礼已罢,李应禀宋江道:“小可两个已送将军到大寨了;既与众头领亦都相见了;在此趋侍不妨,只不知家中老小如何,可教小人下山则个。

    ”吴学究笑道:“大官人差矣。

    宝眷己都取到山寨了。

    贵庄一把火已都烧做白地,大官人回到那里去?”李应不信,早见车仗人马队队上山来。

    李应看时,见是自家的庄客并老小人等。

    李应连忙来问时,妻子说道:“你被知府捉了来,随后又有两个巡检引着四个都头,带三百来士兵,到来抄扎家私;把我们好好地叫上车子,将家里一应有箱笼牛羊马匹驴骡等项都拿了去;又把庄院放起火来都烧了。

    ”李应听罢,只得叫苦。

    晁盖、宋江都下厅伏罪道:“我等兄弟们端的久闻大官人好处,因此行出这条计来。

    万望大官人情恕。

    ”李应见了如此言语,只得随顺了。

    宋江道:“且请宅眷后厅耳房中安歇。

    ”李应又见厅前厅后这许多头领亦有家眷老小在彼,便与妻子道:“只得依允他过。

    ”宋江等当时请至厅前叙说闲话,众皆大喜。

    宋江便取笑道:“大官人,你看我叫过两个巡检并那知府过来相见。

    那扮知府的是萧让;扮巡检的两个是戴宗、杨林;扮孔目的是裴宣;扮虞侯的是金大监、侯健。

    又叫唤那个四个都头,是李俊、张顺、马麟,白胜。

    李应都看了,目瞪口呆,言语不得。

    宋江喝叫小头目快杀牛宰宰马与大官人陪话,庆贺新上山的十二位头领:乃是李应、孙立、孙新、解珍、解宝、邹渊、邹闰、杜兴、乐和、时迁、扈三娘,顾大嫂。

    女头领同乐大娘子,李应宅眷,另做一席在后堂饮洒。

    大小三军自有犒赏。

    正厅上大吹大擂,众多好汉饮酒至晚方散。

    新到头领俱各拨房安顿。

    次日又作席面会请众头领作主张。

    宋江唤王矮虎来说道:“我当初在清风寨时许下你一头亲事,悬挂在心中,不曾完得此愿。

    今日我父亲有个女儿,招你为婿。

    ”宋江自去请出宋太公来,引着一丈青扈三娘到筵前。

    宋江亲自与他陪话,说道:“我这兄弟王英,虽有武艺,不及贤妹。

    是我当初曾许下他一头亲事,一向未曾成得。

    今日贤妹认义我父亲了。

    众头领都是媒人,今朝是个良辰吉日,贤妹与王英结为夫妇。

    ”一丈青见宋江义气深重,推不得。

    两口儿只得拜谢了。

    晁盖等众人皆喜,都称领宋公明真乃有德有义之士。

    当日尽皆筵席,饮酒庆贺。

    正饮宴间,只见山下有人来报道:“朱贵头领酒店里有个郓城县人在那里,要来见头领。

    ”晁盖、宋江听得报了,大喜道:“既是这恩人上山来入伙,足遂平生之愿!”正是:恩雠不辨非豪杰,黑白分明是丈夫。

    毕竟来的是郓城县甚幺人,且听下回分解。

     上卷第五十回 插翅虎枷打白秀英 美髯公误失小衙内 更新时间:200711223:57:18本章字数:7601 话说宋江主张一丈青与王英配为夫妇,众人都称赞宋公明仁德,当日又设席庆贺。

    正饮宴间只见朱贵酒店里使人上山来,报道:“林子前大路上夥客人经过,小喽罗出去拦截,数内一个称是郓城县都头雷横。

    朱头领邀请住了,见在店里饮分例酒食,先使小校报知。

    ”晁盖、宋江听了大喜,随即同军师吴用三个下山迎接。

    朱贵早把船送至金沙滩上岸。

    宋江见了,慌忙下拜,道:“久别尊颜,常切思想。

    今日缘何经过贱处?”雷横连忙答礼道:“小弟蒙本县差遣往东昌府分干回来,经过路口,小喽罗拦讨买路钱,小弟提起贱名,因此朱兄坚意留住。

    ”宋江道:“天与之幸!”请到大寨,教众头领都相见了,置酒管待。

    一连住了五日,每日与宋江闲话。

    晁盖动问朱仝消息。

    雷横答道:“朱仝见今参做本县当牢节级,新任知县好生欢喜。

    ”宋江宛曲把话来说雷棋上山入夥。

    雷棋推辞;“老母年高,不能相从。

    待小弟送母终年之後,�来相投。

    ”雷横当下拜辞了下山。

    宋江等再三苦留不住。

    众头领各以金帛相赠;宋江、晁盖自不必说。

    雷棋得了一大包金银下山,众头领都送至路口辞别,把船渡过大路,自回郓城县了,不在话下。

    且说晁盖、宋江回至大寨聚义厅上,起请军师吴学究定议山寨职事。

    吴用已与宋公明商议已定,次日会合众头领听号令。

    先拨外面守店头领,宋江道:“孙新、顾大嫂原是开酒店之家,著令夫妇二人替回童威、童猛别用。

    ”再令时迁去帮助石勇,乐和去帮助朱贵,郑天寿去帮助李立。

    东西南北四座店内卖酒卖肉,每店内设有两个头领,招待四方入夥好汉。

    一丈青王矮虎,後山下寨,监督马匹。

    金沙滩小寨,童威、童猛弟兄两个守把。

    鸭嘴滩小寨,邹渊、邹闰叔侄两个守把。

    山前大路,黄信、燕顺部领马军下寨守护。

    解珍、解宝守把山前第一关。

    杜迁、宋万守把宛子城第二关。

    刘唐、穆弘守把大寨口第三关。

    阮家三雄守把山南水寨。

    孟康仍前监造战船。

    李应、杜兴蒋敬总管山寨钱粮金帛。

    陶宗旺、薜永监筑梁山泊内城垣雁台。

    侯健专管监造衣袍铠甲旌旗战袄。

    朱富,宋清提调筵宴。

    穆春、李云监造屋宇寨栅。

    萧让、金大坚掌管一应宾客书信公文。

     裴宣专管军政,司赏功罚罪。

    其余吕方、郭盛、孙立、欧鹏、邓飞、杨林、白胜分调大寨八面安歇。

    晁盖、宋江、吴用居於山顶寨内。

    花荣、秦明居旒山左寨内。

    林冲、戴宗居於山右寨内。

    李俊、李逵居於山前,张横、张顺居於山後。

    杨雄、石秀守护聚义厅两侧。

    ”一班头领分拨已定,每日轮流一位头领做筵宴庆贺。

    山寨体统甚是齐整。

    再说雷棋离了梁山泊,背了包裹,提了朴刀,取路回到郓城县。

    到家参见老母,更换些衣服,了回文,迳投县里来拜见了知县,回了话,销缴公文批帖,且自归家暂歇;依旧每日县中书画卯酉,听侯差使。

    因一日行到县衙东首,只听得背後有人叫道:“都头几时回来?”雷横回过脸来看时,�是本县一个帮闲的李小二。

    雷横答道:“我�才前日来家。

    ”李小二道:“都头出去了许多时,不知此处近日有个东京新来打踅的行院,色艺双绝,叫做白秀英。

    那妮子来参都头,�值公差出外不在。

    如今见在勾栏里,说唱诸般品调。

    每日有那一般打散,或是戏舞,或是吹弹,或是歌唱,赚得那人山人海价看。

    都头如何不去看一看?端的是好个粉头!”雷横听了,又遇心闲,便和那李小二到勾栏里来看。

    只见门首挂著许多金字帐额,旗杆吊著等身靠背。

    入到里面,便去青龙头上第一住坐了。

    看戏台上,�做笑乐院本。

    那李小二,人丛里撇了雷横,自出外面赶碗头脑去了。

    院本下来,只见一个老儿里著磕脑儿头巾,穿著一领茶褐罗衫,系一条皂条,拿把扇子上来开科道:“老汉是东京人氏,白玉乔的便是。

    如今年迈,只凭女儿秀英歌舞吹弹,普天下伏侍看官。

    ”锣声响处,那白秀英早上戏台,参拜四方;拈起锣棒,如撒豆般点动;拍下一声界方,念出四句七言诗道:新鸟啾啾旧鸟归,老羊赢瘦小羊肥。

    人生衣食真难事,不及鸳鸯处处飞!雷横听了,喝声。

    那白秀英便道:“今日秀英招牌上明写著这场话本,是一段风流蕴藉的格范,唤做「豫章城双渐赶苏卿。

    」”说了开话又唱,唱了又说,合棚价众人喝乎不绝。

    那白秀英唱到务头,这白玉乔按喝道:“「虽无买马博金艺,要动听明监事人。

    」看官喝乎是过去了,我儿,且下回一回,下来便是衬交鼓儿的院本。

    ”白秀英拿起盘子,指著道:“财门上起,利地上住,吉地上过,旺地上行。

    手到面前,休教空过。

    ”白玉乔道:“我儿且走一遭,看官都待赏你。

    ”白秀英托著盘子,先到雷横面前。

    雷横便去身边袋里摸时,不想并无一文。

    雷横道:“今日忘了,不曾带得些出来,明日一发赏你。

    ”白秀英笑道:“「头醋不酽二醋薄。

    」官人坐当其位,可出个标首。

    ”雷横通红了面皮,道:“我一时不曾带得出来,非是我拾不得。

    ”白秀英道:“官人既是来听唱,如何不记得带钱出来?”雷横道:“我赏你三五两银子,也不打紧;�恨今日忘记带来。

    ”白秀英道:“官人今日眼见一文也无,提甚三五两银子!正是教俺「望梅止喝,」「画饼充饥!」”白玉乔叫道:“我儿,你自没眼,不看城里人村里人,只顾问他讨甚麽!且过去问晓事的恩官告个标首。

    ”雷横道:“我怎地不是晓事的?”白玉乔道:“你若省得这子弟门庭时,狗头上生角!”众人齐和起来。

    雷横大怒,便骂道:“这忤奴,怎敢辱我!”白玉乔道:“便骂你这三家村使牛的,打甚麽紧!”有认得的,喝道:“使不得!这个是本县雷都头。

    ”白玉乔道:“只怕是「驴筋头!」”雷横那里忍耐得住,从坐椅上直跳下戏台来揪住白玉乔,一拳一�,便打得唇绽齿落。

    众人见打得凶,都来解拆,又劝雷横自回去了。

    勾栏里人一尽散。

    原来这白秀英�和那新任知县衙旧在东京两个来往,今日特地在郓城县开勾栏。

    那花娘见父亲被雷横打了,又带重伤,叫一乘轿子,迳到知县衙内诉告:“雷横欧打父亲,搅散勾栏,意在欺骗奴家!” 知县听了,大恕道:“快写状来!”这个唤做“枕边灵。

    ” 便教白玉乔写了状子,验了伤痕,指定证见。

    本处县里有人都和雷横好的,替他去知县处打关节。

    怎当那婆娘守定在县内,撒娇撒痴,不由知县不行;立等知县差人把雷横捉拿到官,当厅责打,取了招状,将具枷来枷了,押出去号令示众。

    那婆娘要逞好手,又去把知县行说了,定要把雷横号令在勾栏门首。

    第二,日那婆娘再去做场,知县�教把雷横号令在勾栏门首。

    这一班禁子人等都是雷棋一般的公人,如何肯扒他。

    这婆娘寻思一会:“既是出名奈何了他,只是一怪!”走出勾栏门去茶坊里坐下,叫禁子过去,发话道:“你们都和他有首尾,�放他自在!知县相公教你们扒他,你倒做人情!少刻我对知县说了,看道奈何得你们也不!”禁子道:“娘子不必发怒,我们自去扒他便了。

    ”白秀英道:“恁地时,我自将钱赏你。

    ”禁们们只得来对雷横说道:“兄长,没奈何且胡乱一。

    ”把雷横扒在街上。

    人闹里,�好雷横的母亲正来送饭;看见儿子吃他扒在那里,便哭起来,骂那禁子们道:“你众人也和我儿一般在衙门里出入的人,钱财真这般好使!谁保得常没事!”禁子答道:“我那老娘听我说:我们�也要容情,怎禁被原告人监定在这里要,我们也没做道理处。

    不时便要去和知县说,苦害我们,因此上做不得面皮。

    ”那婆婆道:“几曾见原告人自监著被告号令的道理!”禁子们又低低道:“老娘,他和知县来往得好,一句话便送了我们,因此两难。

    ”那婆婆一面自去解索。

    一头口里骂道:“这个贼贱人直恁的倚势!我自解了!”那婆婆那里有好气,便指责道;“你这千人骑万人压乱人入贱母狗!做甚麽倒骂我!”白秀英听得,柳眉倒竖,星眼圆睁,大骂道:“老咬虫!乞贫婆!贱人怎敢骂我!”婆婆道:“我骂你,待怎的?你须不是郓城县知县!”白秀英大恕,抢向前,只一掌,把那婆婆打个踉跄,那婆婆�待挣扎,白秀再赶入去,老大耳光子只顾打。

    这雷横己是衔愤在心,又见母亲吃打,一时怒从心发,扯起枷来,望著白秀英脑盖上,只一枷梢,打个正著,劈开了脑盖,扑地倒了。

    众人看时,脑浆迸流,眼珠突出,动弹不得,情知死了。

     众人见打死了白秀英,就押带了雷横,一发来县里首告,见知县备诉前事。

    知县随即差人押雷横下来,会集厢官,拘唤里正邻佑人等,对尸检验已了,都押回县来。

    雷横面都招承了,并无难意,他娘自保领回家听侯。

    把雷横了,下在牢里。

    当牢节级�是美髯公朱仝;见发下雷横来,也没做奈何处,只得安排些酒食管待,教小牢子打扫一间净房,安顿了雷横。

    少间,他娘来牢里送饭,哭著哀告朱仝道:“老身年纪六旬之上,眼睁睁地只看著这个孩儿!望烦节级哥哥看日常间弟兄面上,可怜见我这个孩儿,看觑,看觑!”朱仝道:“老娘自请放心归去。

    今後饭食,不必来送,小人自管待他。

    倘有方便处,可以救之。

    ”雷横娘道:“哥哥救得孩儿,�是重生父母!若孩儿有些好歹,老身性命也便休了!” 朱仝道:“小人专记在心。

    老娘不必挂念。

    ”那婆婆拜谢去了。

    朱仝寻思了一日,没做道理救他处;又自央人去知县处打关节,上下替他使用人情。

    那知县虽然爱朱仝,只是恨这雷横打死了他婊子白秀英,也容不得他说了;又怎奈白玉乔那厮催并叠成文案,要知县断教雷横偿命;囚在牢里,六十日限满,断结解上济州。

    主案押司抱了文卷先行,�教朱仝解送雷横。

    朱仝引了十数个小牢子,监押雷横,离了郓城县。

    约行了十数里地,见个酒店。

    朱仝道:“我等众人就此吃两碗酒去。

    ”众人都到店里吃洒。

    朱仝独自带过雷横,只做水火,来後面僻静处,开了枷,放弓雷横,分付道:“贤弟自回,快去取了老母,星夜去别处逃难。

    这里我自替你吃官司。

    ”雷横道:“小弟走了自不妨,必须要连累了哥哥。

    ” 朱仝道:“兄弟,你不知;知县怪你打死了他婊子,把这文案都做死了,解到州里,必是要你偿命。

    我放了你,我须不该死罪。

    况兼我又无父母挂念,家私尽可赔偿。

    你顾前程万里,快去。

    ”雷棋拜谢了,便从後门小路奔回家里,收拾了细包里,引了老母,星夜自投梁山泊入夥去了,不在话下,�说朱仝拿这空枷撺在草里,�出来对众小牢子说道:“吃雷横走了,�是怎地好!”众人道:“我们快赶去他家里捉!”朱仝故意延迟了半晌,料著雷横去得远了,�引众人来县里出首。

    朱仝道:“小人自不小心,路上雷横走了,在逃无获,情愿甘罪无辞。

    ”知县本爱朱仝,有心将就出脱他,白玉乔要赴上司陈告朱仝故意脱放雷横,知县只得把朱仝所犯情由申将济州去。

    朱仝家中自著人去上州里使钱透了,�解朱仝到济州来。

    当厅审录明白,断了二十脊杖,刺配沧州牢城。

    朱仝只得带上行枷。

    两个防送公人领了文案,押道朱仝上路,家闲自有人送衣服盘缠,先发了两个公人。

     当下离了郓城县,迤逦望沧州棋海邵来,於路无话。

    到得沧州,入进城中,投州衙里来,正值知府升厅。

    两个公人押朱仝在厅阶下,呈上公文。

    知府看了见朱仝一表非俗,貌如重枣,美髯过腹,知府先有八分欢喜,便教:“这个犯人休发下牢城营里,只留在本府听候使唤。

    ”当下除了行枷,便与了回文,两个公人相辞了自回。

    只说朱仝自在府中,每日只在厅前伺候呼唤。

    那沧州府里,押番虞侯,门子承局节级牢子,都送了些人情;又见朱仝和气,因此上都欢喜他。

    忽一日,本官知府正在厅上坐堂,朱仝在阶下待立。

    知府唤朱仝上厅问道:“你缘何放了雷横,自遭配在这里?”朱仝禀道:“小人怎敢故放了雷横;只是一时间不小心,被他走了。

    ”知府道:“你也不必得此重罪?”朱仝道:“被原告人执定要小人如此招做故放,以此问得重了。

    ”知府道:“雷横如何打死了那娼妓?”朱仝�把雷横上项的事情细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知府道:“你敢见孝道,为义气上放了他?”朱仝道:“小人怎敢欺公罔上。

    ”正问之间,只见屏风背後转出一个小衙内来,年方四岁,生得端严美貌,乃是知府亲子,知府爱惜,如金似玉。

    那小衙内见了朱仝,迳走过来便要他抱。

    朱仝只得抱起小衙内在怀里。

    那小衙内双手扯住朱仝长髯,说道:“我只要这胡子抱!”知府道:“孩儿快放了手,休要罗叱!”小衙内又道:“我只要这胡子抱!和我去要!”朱仝禀道:“小人抱衙内去府前闲走,要一回了来。

    ”知府道:“孩儿既是要你抱,你和他去耍一回了来。

    ”朱仝抱了小衙内,出府衙前来,买些细糖果子与他吃;转了一遭,再抱入府里来。

    知府看见,问衙内道:“孩儿那里去来?”小衙内道:“这胡子和我街上看耍,又买糖和困子请我吃。

    ”知府说道:“你那里得钱买物事与孩儿吃?”朱仝禀道:“微表小人孝顺之心,何足挂齿。

    ”知府教取酒来与朱仝吃。

    府里侍婢捧著银瓶困盒筛酒,连与朱仝吃了三大赏锺。

    知府道:“早冕孩儿要你耍时,你可自行去抱他耍去。

    ”朱仝道:“恩相台旨,怎敢有违。

    ”自此为始,每日来和小衙内上街闲耍。

    朱仝囊箧又有,只要本官见喜,小衙内面上,尽自赔费。

     时过半月之後,便是七月十五日,孟兰盆大斋之日,年倒各处点放河灯,修设好事。

    当日天晚,堂里侍婢子叫道:“朱都头,小衙内今夜要去看河灯。

    夫人分付,你可抱他去看一看。

    ”朱仝道:“小人抱去。

    ”那小衙内穿一领纱衫儿,头上角儿拴两条珠子头须,从里面走出来。

    朱仝托在肩头上,转出府衙门前来,望地藏寺里去看点放河灯。

    那时才交初更时分,朱仝肩背著小衙内,寺看了一遭,�来水陆堂放生池边看放灯。

    那小衙内爬在栏杆上,看了笑耍。

    只见背後有人拽朱仝袖子,道:“哥哥,借一步说话。

    ”朱仝回头看时,�是雷横,吃了一惊,便道:“小衙内,且下来坐在这里。

    我去买糖来与你吃,切不要走动。

    ”小衙内道:“你快来,我要桥上看河灯。

    ”朱仝道:“我便来也。

    ”转身�与雷横说话。

    朱仝道:“贤弟因何到此?”雷横扯朱仝到静处,拜道:“自从哥哥救了性命,和老母无处归著,只得上梁山泊投奔了宋公明入夥。

    宋公明亦甚思想哥哥旧日放他的恩念,晁天王和众头领皆感激不浅,因此特地教吴军师同兄弟前来相探。

    ”朱仝道:“吴先生见在何处?”背後转过吴学究道:“吴用在此。

    ”言罢便拜。

    朱仝慌忙答礼道:“多时不见,先生一向安乐?”吴学究道:“山寨里众头领多多致意,今番教吴用和雷都头特来相请足下上山,同聚大义。

    到此多日了,不敢相见。

    今夜伺候得著,请仁兄便挪尊步,同赴山寨,以满晁、宋二公之意。

    ”朱仝听罢,半晌答应不得,便道:“先生差矣。

    这话休题,恐被外人听了不好。

    雷横兄弟,他自犯了该死的罪,我因义气放了他,他出头不得,上山入夥。

    我自为他配在这里,天可怜见,一年半载,挣扎还乡,复为良民,我�如何肯做这等的事?你二位便可请回,休在此间惹口面不好。

    ”雷横道:“哥哥在此,无非只是在人之下伏侍他人,非大丈夫男子汉的勾当。

    不是小弟纠合上山,端的晁、宋二公仰望哥哥久矣,休得迟延有误。

    ” 朱仝道:“兄弟,你是甚麽言语!你不想,我为你母老家寒上放了你去,今日你到来陷为不义!”吴学究道:“既然都头不肯去时,我们自告退,相辞了去休。

    ”朱仝道:“说我贱名,上覆众位头领。

    ”一同到桥边,朱仝回来,不见了小衙内,叫起苦来,两头没路去寻。

    雷横扯住朱仝道:“哥哥休寻,多管是我带来的两个伴当,听得哥哥不肯去,因此到抱了小衙内去了。

    我们一同去寻。

    ”朱仝道:“兄弟,不是耍处!若这个小衙内有些好歹,知府相公的性命也便休了!”雷横道:“哥哥,且跟我来。

    ”朱仝帮住雷横,吴用三个离了地藏寺,迳出城外,朱仝心慌,便问道:“你伴当抱小衙内在那里?”雷横道:“哥哥且走到我下处。

    包还你小衙内。

    ”朱仝道:“迟了时,恐知府相公见怪。

    ”吴用道:“我那带来的两个伴当是没晓的,一定直抱到我们的下处去了。

    ”朱仝道:“你那伴当姓甚名谁?”雷横答道:“我也不认得,只听闻叫做黑旋风。

    ”朱仝失惊道:“莫不是江州杀人的李逵麽?”吴用道:“便是此人。

    ”朱仝跌�叫苦,慌忙便赶。

    离城约走到二十里,只见李逵在前面叫道:“我在这里。

    ”朱仝抢近前来问道:“小衙内放在那里?”李逵唱个喏道:“拜揖,节级哥哥,小衙内有在这里。

    ”朱仝道:“你好好的抱出来还我!”李逵指著头上道:“小衙内头须儿�在我头上!”朱仝看了,慌问:“小衙内正在何处?” 李逵道:“被我拿些麻药抹在口里,直抱出城来,如今睡在林子里,你自请去看。

    ”朱仝乘著月色明朗,迳抢入林子里寻时,只见小衙内倒在地上。

    朱仝便把手去扶时,只见头劈成两半个,己死在那里。

    当时朱仝心下大怒,奔出林子来,早不见了三个人;四下里望时只见黑旋风远远地拍著双斧,叫道:“来!来!来!”朱仝性起,奋不顾身,拽扎起布衫,大踏步起将来。

    李逵回身便走,背後朱仝赶来。

    那李逵�是穿山度岭惯走的人,朱仝如何赶得上,先自喘做一块。

    李逵�在前面,又叫:“来!来!来!”朱仝恨不得不得一口气吞了他,只是赶他不上。

    天色渐明,李逵在前面急赶急走,慢赶慢行,不赶不走。

    看看赶入一个大庄院里去了,朱仝看了道:“那厮既有下落,我和他干休不得!”朱仝直赶入庄院内厅前去,见里面两边都插著许多军器。

    朱仝道:“想必也是官宦之家。

    .....。

    ”立住了�,高声叫道:“庄里有人麽?”只见屏风背後转出一个人来,那人是谁?正是小旋风柴进。

    问道:“的是谁?”朱仝见那人趋走如龙,神仪照日,慌忙施礼答道:“小人是郓城县当牢节级朱仝,犯罪刺配到此。

    昨晚因和知府小衙内出来看放河灯,被黑旋风杀了小衙内。

    见今走在贵庄,望烦添力捉拿送官。

    ”柴进道:“既是美髯公,且请坐。

    ”朱仝道:“小人不敢拜问官人高姓?”迤进答道:“小可小旋风便是。

    ”朱仝道:“久闻柴大官人。

    ”连忙下拜道,“不期今日得识尊颜。

    ” 柴进说道:“美髯公亦久闻名,且请後堂说话。

    ”朱仝随著柴进直到里面。

    朱仝道:“黑旋风那厮如何�敢迳入贵庄躲避?”柴进道:“容覆:小可小旋风专爱结识江湖好汉。

    为是家间祖上有陈桥让位之功,先朝曾剌赐丹书铁券,但有做下不是的人,停藏在家,无人敢搜。

    近间有个爱友,和足下亦是旧友,目今在梁山泊做头领,名唤及时雨宋公明,写一封密书,令吴学究,雷横,黑旋风俱在敝庄安歇,礼请足下上山,同聚大议。

    因见足下推阻不从,故意教李逵杀害了小衙内,先绝了足下归路,只得上山坐把交椅。

    吴先生,雷横,如何不出来陪话?”只见吴用,雷横从侧首阁子里出来,望著朱仝便拜,说道:“兄长,望乞恕罪!皆是宋公明哥哥将令分付如此。

    若到山寨,自有分晓。

    ”朱仝道:“是则是你们弟兄好情意,只是忒毒些个!”柴进一力相劝。

    朱仝道:“我去则去,只教我见黑旋风面罢。

    ”柴进道:“李大哥,你也快出来陪话。

    ”李逵也从侧首出来,唱个大喏。

    朱仝见了,心头一把无名烈火,高三千丈,按纳不下,起身抢近前来,要和李逵性命相搏。

    柴进,雷横,吴用三个苦死劝住。

    朱仝道:“若要我上山时,依得我一件事,我便去!” 吴用道:“休说一件事,遮莫几十件也都依你。

    愿闻那一件事。

    不争朱仝说出这件事来,有分教:大闹高唐州,惹动梁山泊。

    直教:招贤国戚遭刑法,好客皇亲丧土坑。

    毕竟朱仝说出甚麽事来,且听下回分解。

    ” 上卷第五十一回李逵打死殷天赐柴进失陷高唐州 更新时间:200711223:57:18本章字数:14029 话说当下朱仝对众人说道:“若要我上山时,你只杀了黑旋风,与我出了这口气,我便罢!”李逵听了大怒道:“教你咬我鸟!晁,宋二位哥哥将令,干我屁事!”朱仝怒发,又要和李逵厮拼。

    三个又劝住了。

    朱仝道:“若有黑旋风时,我死也不上山去!”柴进道:“恁地也容易。

    我自有个道理,只留下李大哥在我这里便了。

    你们三个自上山去,以满晁、宋二公之意。

    ”朱仝道:“如今做下这件事了,知府必然行移文书去郓城县追捉,拿我家小,如之奈何!”吴学究道:“足下放心。

    此时多敢宋公明己都取宝眷在山上了。

    ” 朱仝方才有些放心。

    柴进置酒相待,就当日送行。

    三个临晚辞了柴大官人便行。

    柴进叫庄客备三骑马,送出关外。

    临别时,吴用又分付李逵道:“你且小心,只在大官人庄上住几时,切不可胡乱惹事欺人。

    待半年三个月,等他性定,来取你还山。

    多管也来请柴大官人入伙。

    ”三个自上马去了。

     不说柴进和李逵回庄。

    且只说朱同随吴用,雷横来梁山泊入伙,行了一程,出离沧州地界,庄客自骑了马回去。

    三个取路投梁山泊来,于路无话,早到朱贵酒店,先使人上山寨报知。

    晁盖宋江引了大小头目,打鼓吹笛,直到金沙滩抑接。

     一行人都相见了,各人乖马回到山上大寨前下了马,都到聚义厅上,叙说旧话,朱仝道:“小弟今蒙呼唤到山,沧州知府必然行移文书去郓城县捉我老小,如之奈何?”宋江大喜道:“我教兄长放心,尊嫂并令郎己取到这里多日了。

    ”朱仝便问道:“现在何处?”宋江道:“奉养在家父太公歇处,兄长,请自己去问慰便了。

    ”朱仝大喜。

    宋江着人引朱同到未太公歇所,见了一家老小并一应细软行李。

    妻子说道:“近日有人书来说你己在山寨入伙了;因此收拾,星夜到此。

    ”朱仝出来拜谢了众人。

    宋江便请朱仝、雷横山顶下寨。

     一面且做筵席,连日庆贺新头领,不在话下。

     说沧州知府至晚不见朱仝抱小衙内回来,差人四散去寻了半夜,次日,有人见杀死林子里,报与知府知道。

    府尹听了大惊,亲自到林子里看了,痛苦不已,备办棺木烧化;次日升厅,便行开公文,诸处缉补,捉拿朱仝正身。

    郓城县己自申报朱仝妻子挈家在逃,不知去向。

    行开各州县,出给赏钱捕获,不在话下。

    只说李逵在柴进庄上,住了一个来月,忽一日,见一个人一封书火急奔庄上来,柴大官人好迎着,接着看了,大惊道:“既是如此,我只得去走一遭!”李逵便问道:“大官人,有甚紧事?”柴进道:“我有个叔叔柴皇城,见在高唐州居住,今被本州知府高廉的老婆兄弟殷天锡那厮来要占花园,呕了一口气,卧病在床,早晚性命不保。

    必有遗嘱的言语分付,特来唤我。

    叔叔无儿无女,必须亲身去走一遭。

    ”李逵道:“既是大官人去时,我也跟大官人去走一遭,如何?”柴进道:“大哥肯去,就同走一遭”柴进即便收拾行李,选了十数匹好马,带了几个庄客;次日五更起来,柴进、李逵并从人都上了马,离了庄院,望高康州来。

    不一日来到高唐州,入城直至柴皇城宅前下马,留李逵和从人在外面厅房内。

    柴进自迳入卧房里来看叔叔,坐在榻前,放声恸哭。

    皇城的继室出来劝柴进道:“大官人鞍马风尘不易,初到此间,且休烦恼。

    ”柴进施礼罢,便问事情,继室答道:“此间新任知府高廉,兼管本州兵马,是东京高太尉的叔伯兄弟;倚仗他哥哥势要,在这里无所不为;带将一个妻舅殷天赐来,人尽称他做殷直阁。

    那厮年纪小,又倚仗他姊夫的势要,又在这里无所不为。

    有那等献劝的卖科对他说我家宅后有个花园,水亭盖造得好,那厮带许多奸诈不良的三二十人,进入家里,来宅子后看了,便要发遣我们出去,他要来住。

    皇城对他说道:“我家是金枝玉叶,有先朝丹书铁券在门,诸人不许欺侮。

    你如何散夺占我的住宅?赶我老小那里去?”那厮不容所言,定要我们出屋。

    皇城去扯他,反被这厮推抢欧打;因此,受这口气,一卧不起,饮食不吃,服药无效,眼见得上天远,入地近!今日得大官人来家做个主张,便有山高水低,也更不忧。

    ”柴进答道:“尊婶放心。

    只顾请好医士调治叔叔。

    但有门户,小侄自使人回沧州家里去取丹书铁券来,和他理会。

    便告到官府,今上御前,也不怕他。

    ”继室道:“皇城干事全不济事,还是大官人理论得是话说当下朱仝对众人说道:“若要我上山时,你只杀了黑旋风,与我出了这口气,我便罢!”李逵听了大怒道:“教你咬我鸟!晁,宋二位哥哥将令,干我屁事!”朱仝怒发,又要和李逵厮拼。

    三个又劝住了。

    朱仝道:“若有黑旋风时,我死也不上山去!”柴进道:“恁地也容易。

    我自有个道理,只留下李大哥在我这里便了。

    你们三个自上山去,以满晁、宋二公之意。

    ”朱仝道:“如今做下这件事了,知府必然行移文书去郓城县追捉,拿我家小,如之奈何!”吴学究道:“足下放心。

    此时多敢宋公明己都取宝眷在山上了。

    ” 朱仝方才有些放心。

    柴进置酒相待,就当日送行。

    三个临晚辞了柴大官人便行。

    柴进叫庄客备三骑马,送出关外。

    临别时,吴用又分付李逵道:“你且小心,只在大官人庄上住几时,切不可胡乱惹事欺人。

    待半年三个月,等他性定,来取你还山。

    多管也来请柴大官人入伙。

    ”三个自上马去了。

     不说柴进和李逵回庄。

    且只说朱同随吴用,雷横来梁山泊入伙,行了一程,出离沧州地界,庄客自骑了马回去。

    三个取路投梁山泊来,于路无话,早到朱贵酒店,先使人上山寨报知。

    晁盖宋江引了大小头目,打鼓吹笛,直到金沙滩抑接。

     一行人都相见了,各人乖马回到山上大寨前下了马,都到聚义厅上,叙说旧话,朱仝道:“小弟今蒙呼唤到山,沧州知府必然行移文书去郓城县捉我老小,如之奈何?”宋江大喜道:“我教兄长放心,尊嫂并令郎己取到这里多日了。

    ”朱仝便问道:“现在何处?”宋江道:“奉养在家父太公歇处,兄长,请自己去问慰便了。

    ”朱仝大喜。

    宋江着人引朱同到未太公歇所,见了一家老小并一应细软行李。

    妻子说道:“近日有人书来说你己在山寨入伙了;因此收拾,星夜到此。

    ”朱仝出来拜谢了众人。

    宋江便请朱仝、雷横山顶下寨。

    一面且做筵席,连日庆贺新头领,不在话下。

    说沧州知府至晚不见朱仝抱小衙内回来,差人四散去寻了半夜,次日,有人见杀死林子里,报与知府知道。

    府尹听了大惊,亲自到林子里看了,痛苦不已,备办棺木烧化;次日升厅,便行开公文,诸处缉补,捉拿朱仝正身。

    郓城县己自申报朱仝妻子挈家在逃,不知去向。

    行开各州县,出给赏钱捕获,不在话下。

     只说李逵在柴进庄上,住了一个来月,忽一日,见一个人一封书火急奔庄上来,柴大官人好迎着,接着看了,大惊道:“既是如此,我只得去走一遭!”李逵便问道:“大官人,有甚紧事?”柴进道:“我有个叔叔柴皇城,见在高唐州居住,今被本州知府高廉的老婆兄弟殷天锡那厮来要占花园,呕了一口气,卧病在床,早晚性命不保。

    必有遗嘱的言语分付,特来唤我。

    叔叔无儿无女,必须亲身去走一遭。

    ” 李逵道:“既是大官人去时,我也跟大官人去走一遭,如何?”柴进道:“大哥肯去,就同走一遭。

    ”柴进即便收拾行李,选了十数匹好马,带了几个庄客;次日五更起来,柴进、李逵并从人都上了马,离了庄院,望高康州来。

    不一日来到高唐州,入城直至柴皇城宅前下马,留李逵和从人在外面厅房内。

    柴进自迳入卧房里来看叔叔,坐在榻前,放声恸哭。

    皇城的继室出来劝柴进道:“大官人鞍马风尘不易,初到此间,且休烦恼。

    ”柴进施礼罢,便问事情,继室答道:“此间新任知府高廉,兼管本州兵马,是东京高太尉的叔伯兄弟;倚仗他哥哥势要,在这里无所不为;带将一个妻舅殷天赐来,人尽称他做殷直阁。

    那厮年纪小,又倚仗他姊夫的势要,又在这里无所不为。

    有那等献劝的卖科对他说我家宅后有个花园,水亭盖造得好,那厮带许多奸诈不良的三二十人,进入家里,来宅子后看了,便要发遣我们出去,他要来住。

    皇城对他说道:“我家是金枝玉叶,有先朝丹书铁券在门,诸人不许欺侮。

    你如何散夺占我的住宅?赶我老小那里去?”那厮不容所言,定要我们出屋。

    皇城去扯他,反被这厮推抢欧打;因此,受这口气,一卧不起,饮食不吃,服药无效,眼见得上天远,入地近!今日得大官人来家做个主张,便有山高水低,也更不忧。

    ”柴进答道:“尊婶放心。

    只顾请好医士调治叔叔。

    但有门户,小侄自使人回沧州家里去取丹书铁券来,和他理会。

    便告到官府,今上御前,也不怕他。

    ”继室道:“皇城干事全不济事,还是大官人理论得是。

    ”柴进看视了叔叔一回,出来和李逵并带来人从说知备细。

    李逵听了,跳将起来,说道:“这厮好无道理!我有大斧在这里!教他吃我几斧,再商量!”柴进道:“李大哥,你且息怒。

    没来由,和卤做甚么?他虽倚势欺人,我家放着有护持圣旨;这里和他理论不得,须是京师也有大似他的,放着明明的条例和他打官司!”李逵道:“「条例!」「条例!」若还依得,天下不乱了!我只是前打后商量!那厮若还去告状,和那鸟官一发都砍了!”柴进笑道:“可知朱仝要和你厮并,见面不得!这里是禁城之内,如何比得你山寨横行!”李逵道:“禁城便怎地?江州无为军,偏我不曾杀人!”柴进道:“等我看了头势,用着大哥时,那时相央。

    无事只在房里请坐。

    ”正说之间,里面侍妾慌忙来请大官人看视皇城。

    柴进入到里面卧榻前,只见皇城阁着两眼泪,对柴进说道:“贤侄志气轩昂,不辱祖宗。

    我今被殷天锡欧死,你可看骨肉之面,亲书往京师拦驾告状,与我报雠。

    九泉之下也感贤侄亲意!保重,保重,再不多嘱!”言罢,便没了命。

    柴进痛苦了一场。

    继室恐怕昏晕,劝住柴进道:“大官人烦恼有日,且请商量后事。

    ”柴进道:“誓书在我家书,不曾带得来,星夜教人去取,须用将往东京告状。

    叔叔尊灵,且安排棺椁盛殓,成了孝服,再商量。

    ”柴进教依官制,备办内棺外椁,依礼铺设灵位。

    一门穿了重孝,大小举哀。

    李逵在外面,听得堂里哭泣,自己摩拳擦掌价气;问从人,都不肯说,宅里请僧修设好事功果。

    至第三日,只见这殷天锡,骑着一匹撺行的马,将引闲汉三二十人,手执弹弓川弩,吹筒气球,拈竿乐器;城外游玩了一遭,带五七分酒,佯醉假颠,迳来到柴皇城宅前,勒住马,叫里面管家的人出来说话。

    柴进听得说,挂着一身孝服,慌忙出来答应。

    那殷天锡在马上问道:“你是他家甚么人?”柴进答道:“小可是柴皇城亲侄柴进。

    ”殷天锡道:“我前日分付道,教他家搬出屋去,如何不依我言语?”柴进道:“便是叔叔卧病,不敢移动。

    夜来己是身故,待继了七了搬出去。

    ”殷天锡道:“放屁!我只限你三日,便要出屋!三日外不搬,先把你这厮枷号起,先吃我一百讯棍!”柴进道:“直阁休恁相欺;我家也是龙子龙孙,放着先朝丹书铁券,谁敢不敬?”殷天锡喝道:“你将出来我看!”柴进道:“现在沧州家里,己使人去取来。

    ”殷天锡大怒道:“这厮正是胡说!便有誓书铁券,我也不怕!左右,与我打这厮!”众人待动手。

    原来黑旋风李逵在门缝里张看,听得喝打柴进,便拽开房门,大吼一声,直抢到马边,早把殷天锡揪下马来,一拳打翻。

    那二三十待抢他,被李逵手起,早dd五六个,一都走了,再拿殷天锡提起来,拳头�尖一发上。

    柴进那里劝得住,看那殷天锡时,早己打死在地。

    柴进只叫苦,便教李逵且去后堂商议。

    柴进道:“眼见得便有人到这里,你安身不得了。

    官司我自支吾,你快走回梁山泊去。

    ”李逵道:“我便走了,须连累你。

    ”柴进道:“我自有誓书铁券护身,你便去是。

    事不宜迟!”李逵取了双斧,带了盘缠,出后门,自投梁山泊去了。

    不多时,只见二百余人,各执刀杖枪棒,围住柴皇城家。

    柴进见来捉人,便出来说道:“我同你们府里分诉去。

    ”众人先缚了柴进,便入家里搜捉行凶黑大汉,不见,只把柴进绑到州衙内,当厅跪下。

    知府高廉听得打死了他舅子殷天锡,正在厅上咬牙切齿恨,只待拿人来,早把柴进欧翻在厅前阶下。

    高廉喝道:“你怎敢打死了我殷天锡!”柴进告道:“小人是柴世宗嫡派子孙,家间有先朝太祖书铁券。

    现在沧州居住。

    为是叔叔柴皇城病重,特来看视。

    不幸身故,见今停丧在家。

    殷直阁将引三二十人到家,定要赶逐出屋,不容柴进分说,喝令众人欧打,被庄客李大救护,一时行打死。

    ”高廉喝道:“李大现在那里?”柴进道:“心慌逃走了。

    ”高廉道:“他是庄客,不得你的言语,如何敢打死人?你又故纵他逃走了,来瞒昧官府!你这厮!不打如何肯招!牢子!下手加力与我打这厮!”柴进叫道:“庄客李大救主,误打死人,非干我事!放着先朝太祖誓书,如何便下刑法打我?”高廉道:“誓书在那里?”柴进道:“己使人回沧州去取来了。

    ”高廉大怒,喝道:“这厮正是抗拒官府!左右!腕头加力,好生痛打!”众人下手,把迤进打得皮开肉绽,鲜血迸流,只得招做“使令庄客李大打死殷天锡。

    ”取那二十五斤死囚枷钉了,发下牢里监收。

    殷天锡尸首检验了,就把棺木殡殓,不在话下。

     这殷夫人要与兄弟报雠,教丈夫高廉抄扎了柴皇城家私,监禁下人口,封占了房屋围院。

    柴进自在牢中受苦。

    说李逵连夜回梁山泊,到得寨里,来见众头领。

    朱仝一见李逵,怒从心里,挈条朴刀,迳奔李逵,黑旋风拔出双斧,便斗朱仝。

    晁盖,宋江并头领一齐向前劝住。

    宋江与朱仝陪话道:“前者杀了小衙内,不干我李逵之事;是军师吴学究因请兄长不肯上山,一时定的计策。

    今日既到山寨,便休记心,只顾同心协助,共兴大义,休教外人耻笑。

    ”便叫李逵:“兄弟,与美髯公陪话。

    ”李逵睁着怪眼,叫将起来,说道:“他直恁般做得起!我也多曾在山寨出气力!他又不曾有半点之功,怎地倒教我陪话!”宋江道:“兄弟,是是你杀了小衙内,虽是军师严令。

    论齿序,他也是你哥哥。

    且看我面,与他伏个礼,我自拜你便了。

    ”李逵吃宋江央及不过,便道:“我不是怕你;为是哥哥逼我,没奈何了,与你陪话!”李逵吃宋江逼住了,只得撇了双斧,拜了朱仝两拜。

    朱仝才消了这口气。

    山寨里晁头领且教安排筵席与他两个和解。

    李逵说起:“柴大官人因去高唐州看亲叔叔柴皇城病症,被本州高知府妻舅殷天锡,要夺屋宇花园,欧骂柴进,吃我打死了殷天锡那厮。

    ”宋江听罢,失惊道:“你自走了,须连累大官人吃官司!”吴学究道:“兄长休惊。

    等戴宗回山,便有分晓。

    ”李逵问道:“戴宗哥哥那里去了?”吴用道:“我怕你在迤大官人庄上惹事不好,特地教他来唤你回山。

    他到那里不见你时,必去高唐州寻你。

    ”说言未绝,只见小校来报:“戴院长回来了。

    ”宋江便去迎接,到了堂上坐下,便问迤大官人一事。

    戴宗答道:“去到迤大官人庄上,己知同李逵投高唐州去了。

    迳奔那里去打听,只见满城人传说:“殷天锡因争柴皇城庄屋,被一个黑大汉打死了。

    ”见今负累了柴大官人陷于缧,下在牢里。

    柴皇城一家人口家私尽都抄扎了。

    柴大官人性命早晚不保!”晁盖道:“这个黑厮又做出来了,但到处便惹口面!”李逵道:“柴皇城被他打伤,呕气死了,又来占他房屋;又喝叫打柴大官人;便是活佛,也忍不得!”晁盖道:“柴大官人自来与山寨有恩,今日他有危难。

    如何不下山去救他。

    我亲自去走一遭。

    ”宋江道:“哥哥是山寨之主,如何可便轻动?小可与柴大官人旧来有恩,情愿替哥哥下山。

    ”吴学究道:“高康州城池虽小,人物稠穰,军广粮多,不可轻敌。

    烦请林冲、花荣、秦明、李俊、吕方、郭盛、孙立、欧鹏、杨林、邓飞、马麟、白胜等十二个头领部吊引马步军兵五千作前队先锋;中军主帅宋公明、吴用并朱仝、雷横、戴宗、李逵、张横、张顺、杨雄、石秀:十个头领部引马步军兵三千策应。

    ”共该二十二位头领,辞了晁盖等众人,离了山寨,望高唐州进发。

    梁山泊前军得高唐州地界,早有军卒报知高廉,高廉听了,冷笑道:“你这伙草贼在梁山泊窝藏,我兀自要来剿捕你;今日你倒来就缚,此是天教我成功,左右快传下号令,整点军马出城迎敌,着那众百姓上城守护。

    ”这高知府上马管军,下马管民,一声号令下去,那帐前都统监军统领统制提辖军职一应官员,各各部领军马;就教场里点视己罢,诸将便摆布出城迎敌。

    高廉手下有三百梯己军士,号为“飞天神兵。

    ”一个个都是山东、河北、江西、湖南、两淮、两浙选来的精壮好汉。

    知府高廉亲自引了,披甲背剑,上马出到城外,把部下军官周迥排成阵势;将神军列在中军,摇旗呐喊,擂鼓鸣金,只等敌军来到。

    说林冲、花荣、秦明引领五千人马到来,两军相迎,旗鼓相望;各把强弓硬弩,射住阵�。

    两军吹动画角,发起擂鼓,花荣、秦明带同十个头领都到阵前,把马勒住。

    头领林冲,横丈八蛇矛,跃马出阵厉声高叫:“姓高的贼,快快出来!”高廉把马一纵,引着三十余个军官,都出到门旗下,勒住马,指着林冲骂道:“你这伙不知死的叛贼!怎敢直犯俺的城池!”林冲喝道:“你这个害民的强盗!我早晚杀到京师,把你那厮欺君贼臣高俅碎尸万段,方是愿足!”高廉大怒,回头问道:“谁人出马先拿此贼去?”军官队里转出一个统制官,姓于,名直,拍马轮刀,竟出阵前。

    林冲见了,迳奔于直。

    两个战不到五合,于直被林冲心窝里一蛇矛刺着,翻筋斗下马去。

    高廉见了大惊,“再有谁人出马报雠?”军官队里又转出一个统制官,姓温双名文宝;使一条长枪,骑一匹黄骠马,銮铃响,珂佩鸣,早出到阵前;四只马蹄,荡起征尘,直奔林冲,秦明见了,大叫:“哥哥稍歇,看我立斩此贼!”林冲勒住马,收了点钢矛,让秦明战温文宝。

    两个约斗十合之上,秦明放个门户,让他枪搠进来,手起棍落,把温文宝削去半个天灵盖,死放马下,那马跑回本阵去了。

    两阵军相对声呐喊。

    高廉见连折二将,便去背上挈出那口太阿宝剑来,口中念念有词,喝声道:“疾!”只见高廉队中卷起一道黑气。

    那道气散至半空里,飞沙走石,撼天摇地,括起怪风,迳扫过对阵来。

    林冲、秦明、花荣等众将对面不能相顾,惊得那坐下马乱撺咆哮,众人回身便走。

    高廉把剑一挥,指点那三百神兵从众里杀将出来。

    背后官军协助,一掩过来,赶得林冲等军马星落云散,七断八续;呼兄唤弟,觅子寻爷;五千军兵,折了一千余人,直退回五十里下寨。

    高廉见人马退去,也收了本部军兵,入高唐州城里安下。

    说宋江中军人马到来,林冲等接着,且说前事。

    宋江,吴用听了大惊。

    与军师道:“是何神术,如此利害?”吴学究道:“想是妖法。

    若能回风返火,便可破敌。

    ”宋江听罢,打开天书看时,第三卷上有“回风返火破阵”之法。

    宋江大喜,用心记了咒语并密诀,整点人马,五更造饭吃了,摇旗擂鼓,杀进城下来。

    有人报入城中,高廉再点得胜人马并三百神兵,开放城门,布下吊桥,出来摆成阵势。

    宋江带剑纵马出阵前,望见高廉军中一簇皂旗。

    吴学究道:“那阵内皂旗便是使「神师计」的军法。

    但恐又使此法,如何迎敌?”宋江道:“军师放心,我自有破阵之法。

    诸军众将勿得疑,只顾向前杀去。

    ”高廉分付大小将校:“不要与他强敌挑斗。

    但见牌响,一齐并力擒获宋江,我自有重赏。

    ”两军喊声起处,高廉马鞍上挂着那面聚兽铜牌,上有龙章凤篆,手里拿着宝剑,出到阵前。

    宋江指着高廉骂道:“昨夜我不曾到,兄弟误折了一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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